“回殿下,贺暄没说,您当时也没问。”
“去喊军医。”顿了顿,奚旷又道,“南邬没死的御医,也一并喊来。”
朱策也知道事关重大,拔腿就跑。
最先赶到的是军医张大夫。一看又是披香殿里的女人,他不由眉头一皱。
“张重行。”奚旷盯着他,“三日前,你告诉本王,这清鸾公主必已死无疑。可今日守夜的宫女却声称公主诈尸,你如何解释?”
“什么?”张大夫一愣,急忙上前,待看到床上女子轻微抽搐、却明显是活人的样子时,一个趔趄,大惊失色,“这,这怎么可能?”
“还不快治!”奚旷寒声道,“此女妄图殉国,动摇民心,还不快救下她,也好让本王向父皇复命!”
张大夫不敢耽搁,立刻开始把脉察看。
过了一会儿,朱策带着几个南邬的御医也到了。
这几个御医,大多是一些年老的、跑不动的,所以才留在了皇宫里。本来见了奚旷,还郁郁不快,可一听说公主还活着,几人顿时激动万分,立刻开始与张大夫一同诊治起来。他们比张大夫更了解清鸾公主的体质,他们拟下的药方,由张大夫过目后,很快便由人下去熬制。
奚旷站在一旁,表情看不出喜怒,可随着诊治的时间越来越长,汤药都灌了几碗下去,清鸾公主的抽搐倒是好了,呼吸也有了,可依旧昏迷不醒。
张大夫擦了擦额角的汗,道:“从来没听说过,人死还能复生的。但公主至今不醒,或许是腹中的金珠还有影响?”
其他几名御医也不知如何是好。
他们唯一能看出的,也就只是公主惊厥、发热罢了,其他什么也瞧不出来。
见奚旷脸色愈来愈差,唯一敢说话的张大夫也只能道:“眼下公主高热未褪,或许得等高热下去,才能醒来,殿下不必太过担心。”
“多久才能退热?”
“药已喝下,大约一两个时辰便可起效。”
奚旷颔首:“既如此,你们便先退下,随时听传。”
有南邬的御医鼓足勇气道:“宁王殿下,公主她如今昏迷不醒,我等多年侍奉,可否……”
“退下。”
他眼风如刀,那御医顿时噤了声。
朱策带着几位大夫很快离去,奚旷看着床上面色红润、呼吸起伏的女子,缓缓地笑了。
今夜他去了一趟军中,商议完军务,回宫路上还遇到了两个南邬臣子派来的刺客,所幸穿着甲胄,并未受什么伤。
那两个刺客也很快伏法,只是死前望着他的眼神犹带愤恨。
他不禁想,若是等她睁开眼睛,发现自己便是那灭了她国的人,当作何感想呢?
“你的好御医已经走了,不必再装了,清鸾公主。”他俯下身子,手指掐住她的两颊,阴恻恻道,“那药力当真后劲如此强大?还是说,你根本不敢醒来?”
女子被迫朱唇微张,淡淡的呼气在冬夜凝结成丝丝白雾,与他的吐息交织在一起。
他的诈语,她不为所动。
他盯着她看了片刻,忽觉乏味,松开了手。
“堂堂清鸾公主,如今怎么变得如此懦弱?你当初可不是这样的。”
烛火摇曳,窗外是未化的冻雪,窗内是沉默的旧人。
奚旷抬起手,扯开战甲,撩起衣袖,臂上旧伤交错,触目惊心。
“我身上这一百零八道鞭伤,皆拜你所赐。”
“你若再不醒来,我便让你的族亲也尝一尝,这表明恭柔贞静的清鸾公主,内里到底有着怎样一段歹毒的心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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