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延秀曾经挑了个风和丽日的下午,将李家老宅那点子辛密往事,一五一十对洛英道了个干净。
李家长房除去幽静的李明华和李婉外,如今只剩下了李延秀一支独苗。二房流放在漳州以南三百里的个小乡村内,暂且不提。唯独这剩下的三房,最没出息,却也是幸运的一枝。
三房早年间便把分家得到手的东西挥霍了个七七八八,后打着李家长房的名声,跟当地富绅跟前装起了阔,行的就是那空手套白狼的歪心思。
没想到,真有上当的。
如今的太夫人关氏,就是这么上了圈套的。
关家当年是胶东一代的大富商,膝下只有一女,生的其貌不扬,却十分聪慧。夫妇俩谁也瞧不上,认为此女非池中物,不是皇子龙孙的,压根不配做他家女婿。
这一来二去的,就给关姑娘耽误了岁数。等回过味来时,再嫁也难了。
洛英磕着瓜子插嘴:“她家那么有钱,随便找一个呗。”
“话可不是这么说。”
李延秀伸手,替洛英把掉落在衣裙上的瓜子皮一片片捻起来,放入一旁托盘。又将小碟子里自己磕好的瓜子仁,放在她掌中:
“有些门第的,唯恐娶了这样人家落个贪图钱财的污名;一穷二白的,他们倒是想,可别说关老爷,那关姑娘自己都瞧不上。眼看着夕日姐妹各个成家,她千挑万选再落了下乘,岂不成了个笑话。”
洛英懒的不行,一伸舌头粘了几粒瓜子仁,像个小松鼠似的嚼着:“近的不成,选远点呗。”
小松鼠吃的太投入,压根没留意自己下巴上粘了一粒瓜子仁,正随着她说话下巴一动一动,可爱极了。
然后,就看到眼前男人的脸越来越近,呼吸越来越热。
一番深入交流后,男人满足的搂着泪眼汪汪的洛英,发出一声满足的长叹,顿时,引来怀中人的控诉:
“我还怀着身子呢。”
“郎中说,除去头三个月,剩下的仔细些就行。方才,我已经够克制了。”
洛英眼珠一转,转移话题:“那你偷吃我的瓜子做什么?”
“偷吃?”
刚刚才享受过饕鬄盛宴的男人双眼还带着水色,声音略微沙哑。一臂做枕,另一只手拢在她面前,指尖不安分的磋磨着。心不在焉问道:
“我何时偷吃了?”
“还狡辩,方才,分明就偷吃了一粒,我都瞧见你嚼了。”
没理还要搅三分的小孕妇,这会儿抓住了把柄,趾高气昂的捏着他的下巴,又用手背轻轻摩挲着那一片刚冒出头的胡茬,颇为嫌弃的撇嘴:
“喂,该刮胡子啦。”
她这般不安分的上蹿下跳,无疑是勾的李延秀心中那原本就未曾熄灭的小火苗,再一次撩动心弦。
眼看男人的眸子越来越深,呼吸也逐渐浓重。洛英这才知道害怕,忙转移话题:
“咦,那陇西和胶东隔着那么远,她是怎么嫁过去的啊。”
她想打岔,李延秀却不依。
撩了就跑,轻易养成这种习惯,长期以往,可还得了。
最终,以洛英哑着喉咙,红了眼圈,被磋磨的安静如鸡再也不乱动了,这事才算告一段落。
满足后的某人,继续愉快的讲起了故事:
说来也是命中该着,关家的一次采买中开罪了大主顾,急的抓耳挠腮。旁人给出了个主意,叫他去京城找人前后打点一番,这事便过去了。
离开胶东到了京城的关老爷才明白什么是人外有人,天外有天。便心存了要将女儿嫁入豪门望族中去的心思,哪怕做不成正经奶奶,做个填房也能帮衬家中。
当时正值新朝初立,天下除了皇族之外,最有权势的,莫过于李家那颗冉冉升起的新星。
只可惜李将军与贤伉俪鹣鲽情深,府中清净的很。二房管的也甚为严苛,不知谁提了一嘴三房,这位关老爷便存了巴结李家的心思。
调查一番后,原来这三房并未入仕。可转念一想,到底是一根藤上的瓜,往上顺几代,不都是一个爹嘛。何况宰相门房还七品官呢,他兄弟风光无限,三房就是能跟着喝一口汤都是旁人求之不得的美事。
如此一来,他高兴的亲自跑了一趟陇西,为表隆重还请了最好的媒婆去提亲。
当时的三房正落魄到靠典当薄田度日,猛地听闻这么个大馅饼,被砸的七荤八素,当即便交出祖传玉佩作为信物,并许以正妻之礼,三媒六聘。
关老爷高兴的合不拢嘴,吃醉酒叫了一晚上的贤婿。第二天连忙赶回胶东,宣布这个大喜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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