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英想的却是:
又要打仗了?
见她心事重重的样子,玉春忙安慰:
“这消息如今还按着未动,其中缘由无人清楚。据说是大妃身边的一个陪嫁侍女干的,都是南陈人,又牵扯到了两国交好。横竖一场战事,怕是免不了了。这回我来也是接你们换个地方住住,一旦打仗,边关百姓首当其冲是遭殃的。”
是啊!
普通百姓一生所求,不过是个安居乐业。念起来容易,可在动荡年代,却无比艰难。
衍王战事的满目疮痍还由在眼前,才平静了多久的大地上,又要再起波澜了。
一时之间,思绪横飞,直到有婴孩儿的哭声才将她唤醒。
抬眼一瞧,那张酷似玉儿姐的小脸正挂满泪珠,张这手要自己抱呢。
她接过小玉在怀,果真,孩子就不哭了。
玉春见状,苦笑:“果真孩子还是要多陪伴,这才几个月不见,都不认得我了。”
说罢,又道:“我在庐州置了套宅子,米面粮油一应俱全都备全了。倘若真起战事,最起码一时之间,能保生活无虞。顺便,也能好好的照顾你们娘俩,好好的陪伴小玉长大。”
洛英一时之间脑子有些没转过来,愣愣的望着他,表情呆滞,很难消化他的话。
怀中小人已经睡熟,疏松的长睫湿漉漉的粘成几缕。玉春从她怀中接过来,小心呵护的放入摇篮。
他趴在摇篮边,温柔的看着小玉熟睡的容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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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sp;“你我少年相识,可惜缘分太浅。如今这个年岁,是上苍让我们再度重逢。我自知配不上你,但是洛英,乱世当道,请让我照顾你们母女吧。”
那少年抬眼,郑重而坚定的看着他。温柔的眼眸里,好像春雪消融后的山泉,闪耀着期悸的光芒。
洛英双眼空洞,一时之间,竟找不出言语相对。
玉春忙道:“先不着急回答,横竖道路且长,时日还多,你慢慢想。”
终于,洛英把话都吞进腹中,垂下眼帘,直到翠儿进来催饭,玉春不舍离去后,她才松了口气。
晚饭后,鲍婶子坐在屋子给小玉喂奶。
屏风后,她的身影绰绰约约,不时拍着小玉,舒缓的童谣从她温柔的口中哼出,悠远绵长。
洛英坐在梳妆台前,望着菱花铜镜里自己的容颜,慢慢抬起手,抚上了左脸脸颊。
就像玉春说的,时日长了,这疤慢慢也会淡化的。
如今,那道深可见骨的可怖大嘴早已不见,只有道淡淡疤痕从颧骨横至嘴角。寻常翠儿会用蜜粉替她盖住,也只有沐浴洗净后,才会显现出来。
半年过去了,依然没有他的消息。
洛英告诉自己,他是被宁墨给扣住了,不然,一定回来找自己的。
然而,无数个夜里也会偶尔心生怨怼,忍不住咒骂:
李延秀你不是挺能的吗?当初单枪匹马几进几出北魏抢宁妍,怎么到了我这儿,什么都不灵了呢?
女人起身走动的身影让她回过神来,一扭头,发现鲍婶子怀中的小玉已经睡熟了,准备往出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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