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娘本就不受宠,皇上本就不喜娘娘,说不定还会借机会废了她,自古被废的皇后,要么被幽禁,要么会被打入冷宫,最后落得凄惨的下场。
崔莺木然地掰开母亲的手指,漠然说道:“我原以为母亲对我会有一丝歉疚之心,如今看来倒是本宫大错特错,母亲放心,只要有本宫在一日,必不会叫姐姐如愿。”
姜苓却死死地抓住了她的手,“你不许走,你走了郦儿可怎么办!她是你亲姐姐啊,你不能如此狠心对她。”
那细长的指甲将她手心的伤口抓破,伤口出血,钻心似的疼,见到母亲为了崔郦的那癫狂模样,她更觉心里痛若刀绞。
“若母亲再不放手,本宫便叫人了。”
突然有个人影出现在身后,姜苓对那人使了眼色,崔莺只觉后颈一痛,两眼发黑,身体软绵绵地倒在地上。
“你竟然胆敢对皇后娘娘……”玉璧见到那人面孔,惊慌出声,可话音未落,她便也被打晕在地,和崔莺一道被塞进了马车。
姜苓冷眼看向倒在地上的崔莺,心一横,便对那人说,“若你肯乖乖听话,肯将皇后之位让给郦儿,我会将你送出京城,养在乡下,叫你后半生吃穿不愁,可都怪你,挡了郦儿的路,你和郦儿我只能保全一个,母亲便只能对不住你了。”
姜苓对那人交代,“你按计划行事,只要过了今夜,再将皇后失踪的消息传出去,明日顶替她坐上皇后之位的便是郦儿了。”
“放心吧。”
许是手上的伤口疼痛难忍的缘故,马车颠簸,又被撞到了头,崔莺很快疼醒了。
见玉璧仍然昏迷不醒,她将玉璧唤醒。
玉璧揉了揉刺痛的后颈,气愤不已,“夫人竟敢对娘娘动手。”
“母亲为了崔郦什么事都能做出来。”崔莺抿了抿唇,眼神中带着冷意。
她赶紧查看四周,见自己在一辆陌生破旧的马车上,不知被何人带走了,她用力推了推马车门,却发现马车门被人从外面锁住了。
她掀开竹帘往外望去,却发现四周漆黑一片,马车上的风灯晕出的微弱光芒,照亮了前面的小截山路,山路被茅草掩盖,足见四周的荒凉偏僻。
“已经出城了。”崔莺冷静地分析着地形,尽量让自己战胜恐惧,冷静想逃出去的办法。
“是二少爷。”玉璧昏迷之前看的真切,出现在崔莺身后的,让人打晕崔莺的,正是和她一母同胞的亲弟弟崔浩。
“崔浩,你要带本宫去哪里?”
“送到让人找不到的地方。”崔浩慵懒的声音传来,用手中的玉骨扇敲了敲车夫的头,“快点,今夜胭脂楼的姑娘们新排了一支舞,小爷等不及要去欣赏姑娘们的绝美舞姿,若你误了时辰,小爷可饶不了你。”
车夫挥动鞭子抽打在马背上,马儿撒开蹄子往前跑。
路上颠簸,马车突然加速,崔莺的额头险些被撞在马车壁上。
外头越来越荒凉,但好像离城门也越来越远了,听到鸟兽的叫声,玉璧吓得赶紧抓住了崔莺的手臂,“皇后娘娘,奴婢有些害怕。”
“别怕,至少母亲不会要了本宫的命,她不过是不想让人找到本宫,这才将本宫连夜送出宫去。再想办法损了本宫的名声。”
她若名声尽毁,母亲再想办法让崔郦进宫顶替了她,而皇上也会顺水推舟,将错就错,让崔郦如愿进宫。
要是她能侥幸回宫,说不定还会被当成假冒皇后之人,因替嫁之事,魏颐对她恨之入骨,说不定还会将她秘密处死。
虽然母亲没有立刻杀了她,却没给她留半点活路。
就如同两岁那年,母亲狠心地抛弃了她,今日也是故技重施罢了。
她只能靠自己逃出去。
“崔浩,本宫是皇后,也是你的亲姐姐,母亲绑了本宫,已是犯下大罪,如今你替母亲做恶,便没想到后果吗?”
崔浩连续几夜都宿在胭脂楼中,醉生梦死,正在闭目小憩,待他完成母亲交办的差事,好拿了银钱,出去寻欢作乐。
他只想将崔莺早早送走交差。
突然被崔莺吵醒,崔浩不耐烦地用扇柄敲着马车的木门,“你少吓唬我,皇后之位本就是我姐的,你不过是顶替了她的位置,又怎能厚颜无耻地赖着皇后的位置不放手,说到底还不是舍不得到手的荣华富贵。还有小爷的姐姐只有一个,便是崔郦。再说话打扰了小爷睡觉,我便将你扔在此处。”
“母亲以为自己的计划就万无一失吗,本宫已将出宫的消息告知了陆相,若是待宫门关闭,陆相还不见本宫,他一定会带人来寻。”
门外没了动静,隔着那道木门的缝隙,她看到崔浩的脸上露出犹豫和害怕的神色。
陆庭筠如今是大熠的风云人物,也是残害忠良,用残忍手段杀害朝臣的大奸臣,偏偏他是太后身边的大红人,短短数月的时间便青云直上,坐到了右相之位,京城中的达官贵人,只要听到他的名讳,对他是又惧又怕。
生怕自己和子女与他扯上了关系,更怕有什么把柄落到他的手里。
偏偏就在今日,陆庭筠出了宫,下了请柬邀请朝中大臣在胭脂楼吃酒。
那些平日在背地里议论他的人,却无一人敢拒绝他的邀约。
昨夜崔浩就宿在了胭脂坊中,今日一早,他走出胭脂坊时,正好路过陆庭筠所在的那间雅间,见到刑部和户部两位尚书面前摆了五大坛酒,两位尚书大人二话不说,便拿起桌上的酒坛猛灌。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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