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为兄弟,我愿意相信你的判断。不过作为自卫军的代首领,我还是要劝你慎重一些。依我看,沈潭并不信任咱们,未来一段时间你要多费心。切记!别让他消失在你的视线范围之内,这是咱们必须要为普通异能者肩负起的责任。如果有必要,等项逞他们恢复之后…除掉他!”
话说到最后,武执已真起了杀心。
陆丛明白这是武执作为首领必要的考量,是而并没有反驳,应道:“武哥放心,我有分寸。”
武执用力拍了陆丛肩膀几下,不过并没有开口说什么,只是最后撤手前用力握了下。
陆丛会意,抬手覆在武执手背上拍了下作为回应。会议室的门被拉开,两人同时向那个方向看去。眼中仍泛着泪光的周琼先走了出来,之后才是沈潭,只不过明明是母子血脉,一个伤怀到难以自已,另一个却仍然冷漠如冰。
沈潭直接撇下周琼,径直朝着陆丛走过来。
凭借着强悍的精神力铺路,尽管眼睛看不到东西,他仍然准确走到了陆丛面前,用异常平淡的语气问了句,“可以走了么?”
武执看着被丢在一边暗自垂泪的周琼,强忍着心中的怒意,快步朝周琼的方向走去,及时站到了女人身边扶住她,一边用精神力安抚对方的心绪,一边放轻了语气好说歹说才将周琼劝离,只是临走前不忘朝沈潭的背影瞪上一眼。
可哪怕一丁点的情绪变化都直接影响着这个人的精神力状态,猎食者的本能让沈潭对这种变化有着异常敏锐的感知力。感受到武执的精神力反馈,他反而低头笑了一声。
这样的举动让一旁的陆丛也不由皱起了眉,直接开口问道;“你的母亲因为你的冷漠而悲痛不已,这事有这么好笑吗?”
“她不好笑,你们好笑。”
“沈潭,我之所以在谈判桌上帮你,是因为我相信你除掉伏伽的决心,也知道你不屑得去做那些阴险的事,但这并不代表我会对你的所有言行全盘接纳。”陆丛很少有真正发怒的时候,他只会为了真正在乎的人发火。上一次是为了那个无辜的异能者女孩,而这次则是为了周琼,“我想…但凡是个有心的人,都不会对失散多年的母亲这样冷漠苛责,如果周姐没跟你说,那我告诉你,当初并不是你父母主动放弃你的,他们……”
“我知道。”沈潭这次没等陆丛说完,直接开口打断了对方的话,只是语气也冷了下来,“她刚刚跟我说了,所以呢?”
“你知道…还这么冷漠?”
“我知道就要抱着她痛哭流涕?我知道就要为了这份从没感受过的母爱鞠躬尽瘁,最后在利用价值都消耗殆尽之后被你和你们那位代首领算计着除掉?还是说…这样‘无私奉献’才算是你们眼中的好同胞?”
沈潭一连三问夹枪带棒,话里却是没有丝毫隐瞒,直白地告知陆丛刚刚与武执的对话他都听到了。
陆丛一下子从主动变为了被动,虽然他心里没有答应,但武执说的话他明面上确实没有反驳。可现在既然已经被正主听到了,那么无论是解释还是追究对方怎么听到的,都已经是没有意义的事了。
“如果我说,我没打算这么做…你信么?”
沈潭冷笑一声反问道:“信你的分寸么?陆丛,你今日承诺又经得住来日背后多少同胞祈求?!”
整个自卫军基地愿意说出信任二字的恐怕只有陆丛和周琼,但正如陆丛之前引以为傲的说辞,异能者并不像猎食者,上位者的话或许有一定权威,但却不能代表所有人。猎食者和异能者的立场相悖并不是一日两日,那是横亘了百余年的血仇,作为代首领的武执已经摆出了大多数异能者心中的答案,沈潭清楚,所以所有承诺与信任在他听来才显得尤为可笑荒唐。
见陆丛没有说话,沈潭才继续说道:“你的立场我无权干涉,也懒得计较。妨碍我,你们死;信你们,我死!就只是这么简单的事而已。还有,别给我套什么受害者的皮,我…不需要你们来可怜。”
年少时的那场浩劫,剥去了沈潭有关家人的所有记忆与情感,并且在那之后的很长一段时间里,死亡与背叛常伴,逐渐将他淬炼成一块冷硬的冰。交付真心是崩坏的源头,而事实上,沈潭已经为此付出了一双眼睛的代价,所以潜意识里,他是抗拒着的。
一切似乎都回到了最初的,陆丛想解释点什么又觉得此刻说了也是白说。沈潭听到了他和武执的对话,说者或许无心,可听者却有意。覆水难收,辩解也是无用。
“尝试接受别人的善意,学着去相信一点真的这么难?”陆丛的询问并没能得到沈潭的答复,只是他猜不透沈潭是不愿答还是不知道如何答。
扭头看到因为畏惧于他二人气场而不敢从旁边通过的异能者,陆丛长叹了口气道:“只要你不再做什么违背底线的事,我不会、更不允许别人加害你,这是我不变的承诺。至于信不信…由你,现在先跟我走。”
两人的对峙已引来了无谓的关注,陆丛并不打算就这个没有结果的话题继续下去。
只不过来时他是一路牵着沈潭的手过来的,离开时两人却一前一后,中间隔着几米的距离。而他从始至终也没有回头看一次,似乎完全不担心沈潭会磕着,看起来两人就像是完全没有交集的陌生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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