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舅啊,你可不知道我的苦啊!
夏安茹心中呐喊着,接过了三舅递来的连枷,甩了两下,根本没法把上头那栅栏似的玩意儿给转起来。
谁?到底是哪个天才发明的这种工具?到底是什么,触发了他的灵感?
孩子很迷茫,可该甩还得甩,这好不容易甩起来了,可惜,姚三舅做的东西质量不怎么过关,没甩几下,那竹栅栏就直接甩飞了。
三舅一点儿都不慌,说给他一口茶的时间,他立刻就能修好。
炒着鸡杂的何氏,远远瞧着三儿子,心中哀叹,木匠铺子,还是算了吧。
人家一辈子也许就打一个橱柜,一个桌子,可别让儿子去霍霍人家的木料了!
待到鸡汤炖好,鸡杂炒好,杂粮饭也蒸熟了,一队人马,吃饭根本不需要喊,一个个的都等着了!
连带着这驿馆的驿丞,都伸着脖子瞧这一家子吃饭。
可太香了!
这都多久,没闻着荤腥味儿了?
这家是逃难的吗?有逃难的这么吃的吗?简直不像话!
驿丞咽了咽口水,呵斥了声站他旁边吸溜口水的小驿卒,“后院儿柴劈了吗?干站着干嘛呢?!”
姚蓉远远看了眼,然后拿了个大碗,舀了碗汤,让夏兆丰给驿丞送了过去。
那驿丞推辞了两句,那口水便滴进了鸡汤里,就只能红着脸收下了。
这人吧,一旦缺了啥,就会特别想啥。
哪怕像这驿站的驿丞这样,吃着公家饭,基本不会饿死的人,这鸡肉,也确确实实一两年没吃过了。
馋,不是因为馋,而是因为没有。
“呵呵,您瞧瞧,咱们这西州啊,如今就是这样。咱们吃公家饭的,家里老的小的,勉强还能混个七分饱。
那些种地的,捕鱼的,基本反正听说咱们这地界,两年里头少了不少人。”驿丞接了汤碗,也没吃,而是把一碗鸡汤放在旁边,跟夏兆丰说起了话。
夏兆丰点点头,“的确进了这西州,这情景真是让人心里说不出个滋味来。不过俗话说的好,树挪死,人挪活,既然这地方待不下去了,为啥你们这儿的人,不往外头去呢?”
“也有往外头去的,”驿丞解释道:“不过就是少,除非家里头有关系,有盘缠,才能往肃州或者南边去。
都城去的也有,不过能进城的人那就更少了,人家都城,根本不准咱们西州老百姓进。
大部分的人,离了西州也是个死,现在咱这儿身子孱弱的是多数,很多人还没走出西州呢,就死半道上了。
对了,你们这又是车又是骡的,可得小心些。这儿但凡还能有点儿力气的,全堵前头官道上了,反正你们自己小心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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