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沈渊显然也知道,白昊鄞并不是那么无聊的人,但他今天对他说这些话,也绝对不可能是因为酒醉,他相信他的酒量,因为他喝酒的神情就跟喝水完全没有两样。
白昊鄞是一个很复杂的人,简直比小信的病还要复杂,他看不透,他想,或许,他对于夏颜的吸引,大概来自于他那种颓丧的神秘,但他错了,夏颜爱上的是他年少的明媚和灿烂,绝对不是现在这样腐烂模样。
就连白昊鄞他自己也不得不承认,是的,他的灵魂,已经渐渐的腐烂了。
喝酒对他来说,真的就跟喝水没有差别,他后来一个人坐在露台上喝完了剩下的酒,他其实很想要醉一场,然后醒过来,或许这所有的一切,就都变了,不再是此时令他觉得幸福,又觉得混乱的模样。
但他醉不了,喝得越多,只会越清醒!
这是一种悲哀,岁月赐予他的悲哀!
他独自一个人,坐在阳台上,迎着隆冬冷凝的寒风,脑中闪过一帧帧的画面,明媚的,灰白的,灿烂的,枯萎的,半生经历,也不过只够这样的冷冬,他一个人静默的回想,不过只是一场大醉的时间。
——虽然他已经不会醉,永远也不会醉!
很晚了,已经没有了酒,所有的酒都盛在他的肚子里了,饱腹也会让人对生活有片刻的满足感。饿极了的人在吃一顿饱饭之后,会对这个世界,充满幸福的满足感。
白昊鄞已经是一个快要被饿死了的人,小信的存在就是他的餐饭,让他一夕餍足,这是多及时而难得的救赎。
时间已经很晚,他终于站起身来,走进浴室简单的洗了个澡,然后,将祝月抱到了夏颜的房间,让她跟夏颜一起睡,而他,却抱着小信,温暖和柔柔的触感,他心满意足的在孩子的额头上印下一吻,然后,闭上眼睛,沉沉的入睡。
他已经有很久很久没有能够安稳的睡着过了,黑夜虽然浓重,但那一种单调的墨浓色,其实却很纯粹,他害怕太过纯粹的东西,因为所有的纯粹,都会被时光一点儿一点儿的切割,变成光影斑驳炫彩夺目的糜烂景象,将生活的一切纵向横向的拉伸,痛苦会加倍,而喜悦,却一点点儿的淡去。
——生活会一点点儿的泯灭呼吸,如果你陷在举步维艰的某一刻,你便永远只能沉沦,没有自救的可能!
——因为那一处举步维艰,它真实的发生了,并且,成功的牵绊住了你的脚步。
幸好,他已然慢慢的从里面,走了出来,虽然带着一身腐烂的恶臭,可他走了出来。
他一觉睡到了第二天的中午,是被孩子闹醒的,他本来睡得就不熟,孩子在他的怀里轻轻动了动,他就醒了,一看到他醒过来,孩子连忙便说:“爸爸,我实在忍不下去了,对不起。”
原来孩子早就已经醒了,只是看他还在熟睡,不忍心吵醒他,所以,才一直一直僵直着身子,装作睡觉的模样,可孩子忍了一个上午,实在是忍无可忍了,他
饿了,他想起来找点儿吃的,今天也很奇怪,妈妈竟然也不来叫他起床,明明昨晚睡在他旁边的月姐姐也不见了,但是爸爸却在他的身边睡得很熟,他心里高兴,“爸爸,我希望以后每天醒来都能看到你!”
白昊鄞听了孩子这一句,心像是裹在了蜜里,“爸爸答应小信,小信以后醒过来,一定都能看到爸爸!”
孩子眼睛弯弯,心情愉悦,“爸爸,我饿了,我们起床好不好?”
白昊鄞拿过床头柜上的闹钟看了看,已经很晚了,于是连忙撑起来,抱了孩子给他穿衣,“爸爸也饿了,我们一起起床!”
一大一小穿戴整齐走出来,见夏颜正开了电视,坐在客厅里织毛衣,孩子看着她,脆生生的问了一声“早安”。
夏颜听到孩子的声音立刻停下手里的活计,抬起头温柔回应,“小信早安,昨晚睡得好吗?”
孩子从白昊鄞怀抱里滑下来,“蹬蹬蹬”跑到夏颜的身边去,夏颜自然伸手抱起孩子放在膝头。
孩子说:“小信睡得很好,妈妈,我饿了,还有爸爸也饿了,妈妈我们吃饭好吗?”
夏颜是早就已经做好了饭的,早上她起床来,先去卧室看了小信,见他睡得香,就没有吵醒他,做好了早餐,也只喊了祝月起来,祝月吃了早餐之后,就说她今天给人约好了,要出去,并承诺晚饭之前回来。
祝月的心情看起来也很不错,夏颜笑着点头说好,那孩子出门前却突然扑到她怀里,说:“夏阿姨,假如我妈妈还活着,一定你一个模样,夏阿姨,谢谢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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