宗恕合香,阿梨便好奇趴在案几一角,看着他将白檀、乳香、茉莉、沉香还有些她不认得的香材一并放入小石臼中,研磨成细细的粉末,过筛后嵌入玉香篆中压实成型。
阿梨跃跃欲试拈着火柴,亲自将宗恕为她合的这炉新香点燃,她闻不到气味,便仍像从前一样去尝宗恕手指上残存的香气,此刻倒真像条吮人手指的小金鱼一样。
与“华灯”的清冷疏离截然相反,这一次,她在宗恕手指上尝到的一种甜丝丝的味道,像春日开满繁花的花园,馥郁恬静。
“宗叔叔,这香叫什么名字?”阿梨眼睛亮晶晶地看着宗恕。
宗恕想了想:“就叫‘一千春’,好不好?”
一千春。
她与他已经在这人间相伴了一千载,也不知余下的岁月还有多长。但无论他们还能在一起见证多少个春天,哪怕有一日会坠入霜雪,也愿心有一千春,彼岸见华灯。
“就叫‘一千春’,我喜欢这个名字。”
阿梨将指尖在洗笔的清水中浸了浸,沾了些香灰在宣纸上认认真真写下这三个字,看着自己的“大作”满意地反复欣赏,然后忽然间又起了些歪心思,一边用指尖蘸了水和香水在宗恕黑色毛呢面料的西装裤上极轻地勾划,一边抬眸观察他脸上的表情。
宗恕端坐在木椅上,眉心下意识皱了皱,捉住她那根手指蜷在自己掌心里,唇边浮起一丝不易察觉的弧度,“刚刚总共没写几个字就犯困,现在在我腿上倒写得不亦乐乎,看来是我平时给你留的功课太少。”
阿梨做坏事被当场捉住有些心虚,但同时又很开心自己被他捉住,“我动作这么轻你都能觉察得到?骗人的吧,你明明就触觉敏锐,宗叔叔又在装可怜博我的同情。”
“现在的我在你心里难不成是个废人?”宗恕被她气笑了,握住她的腰将人从一旁带到自己腿上:“人没有触觉,一样能感觉到湿,感觉到热,感觉到痛。”
阿梨顿时在他腿上坐都坐不踏实了,紧张兮兮地看着宗恕:“我刚刚动作那么轻都弄痛你了?那你前一阵出车祸,手臂上的伤口该有多痛?”
宗恕的西装裤在腿上撑得越来越紧:“不是那里痛。”
阿梨有点没听明白,愣了下。
宗恕牵着她的手,循循善诱。
阿梨脸颊滚烫,心在胸腔里砰砰乱跳,裙摆像是被他西装裤上面的香灰水渍濡湿了,湿哒哒地贴在腿上,充分印证了什么叫自食其果、自作自受。
她听到宗恕吻着她的右耳,低声沙哑问,“你的小水桶呢?”
她顿时想起蹲在屋顶上的那只长耳朵的檐兽,又想起自己从前在福利院的餐桌底下偷听小花阿姨和小保安的恶劣行径,从前偷听别人的壁角,现在终于报应到了自己身上。
“小水桶,不顶用。”
宗恕在她耳边笑了下:“那我现在就去把那个丑东西砸个稀巴烂,丢到别出去,好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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