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爷……”蒋氏震惊地看着目光阴霾的慕靖,似乎有一阵子没有反应过来,这些年虽然慕靖更加宠爱容颜艳丽的郁姨娘和柔婉娇弱的柳姨娘,但是在众人面前还是很尊重蒋氏的意见,但是现在,竟然当着众人的面驳了她的面子,维护慕卿月?!
果然都是这个小贱人的错!方氏好不容易被自己斗死了,现在又让女儿来膈应她!
慕靖看着蒋氏的眼神带着失望,正是这种情绪让蒋氏胆寒,转头强硬地将两人拉了起来,肃声道:“有为父在,我倒是要看看谁敢把脏水往你们身上泼!都给我起来!”
慕卿月这才从善如流地起身,拉了拉还使倔劲儿的弟弟,两人站起来后沉默地立在一边,竟是丝毫不为自己辩解,看得慕靖心中更是酸楚。
“夫人管了这么一大家,确实不容易,有些问题上注意不到也在所难免。”柳姨娘见慕靖脾气暴怒,连忙娇柔地依靠过来安抚着慕靖,言语之间却颇有落井下石的意思。
郁姨娘眉间一挑,摇着帕子娇声道:“夫人确实是万分辛苦呢,这慕府里天天这么多事情,夫人一个人管着,有个纰漏那也是可以理解的,老爷您也别动怒了,对身体多不好呀。”
慕锦月哪里听得出这是姨娘们在挤兑蒋氏,还以为是在帮着蒋氏说话呢,连忙接道:“是啊爹,娘每天都忙不完的事儿,这次对姐姐的事儿也是分外上心,才亲自过来看看的,娘也是为了姐姐好,毕竟女儿家的清白大如天……”
“住口!”慕靖看慕锦月眉宇间像足了蒋氏,都是那样如出一辙地颐指气使,不由更加心烦,目光转向一旁不声不响的慕卿月,却见她眉宇间萦绕着忧愁,却并不自怨自艾,也不为自己辩解,淡然无争的模样。
那么像当年的方氏,自己初见她,便是这样恬淡温婉的女子,慕卿月越来越像方氏了……
慕锦月被吼住,眼圈登时红了一圈,委屈地叫道:“爹,您怎么吼女儿,女儿哪里说错了么?”
“好了,别说了,老爷自然会有定夺。”蒋氏皱眉拽住慕锦月,心中烦躁,慕靖既然来了就断然不会看着慕卿月被验身,那么他们几天的行为便没有任何作用,还平白让慕卿月对自己产生了戒备。
“其实也并非一定要验身,大小姐昨日夜里回来,一定会被下人看到的,或者是谁送大小姐回来的呢?”郁姨娘美目一转,对着脸色苍白的慕卿月再次发难。
慕卿月咬了咬唇,摇头道:“昨夜里,回来的时候府里已经熄了灯,确实没注意到有下人走动。”
“这样就不好办了啊……”郁姨娘装作遗憾地摊了摊手:“这样一来,又怎么能证明大小姐是清白的呢?”
慕靖却罕见地没有宠着郁姨娘,而是冷哼了句:“我的车夫昨夜起夜,看见了卿月,这样还不能证明么?”
“什么?!”还没等郁姨娘惊奇,慕锦月倒是先出了一声,引来慕靖不满地眼神,这才尖声道:“可是昨晚姐姐明明就应该……”
“锦月!”蒋氏这时候已经明白,今日的谋算算是落空了!证人若是芍药或者是揽月阁里的下人,那倒是好说是互相包庇,但是作证的人却是前院慕靖的下人,慕靖又这么斩钉截铁地说了出来,那必然就是板上钉钉的事情,在争辩也于事无补。
面对着慕靖冰冷的眼神,向来得宠的慕锦月也不敢再多言了,只得忍气吞声地嘟囔道:“就算是如此,姐姐怎么回来还是个问题啊,更何况在明月楼相会本身就已经……”
“老爷,前院有人来访,说是有话要对大小姐说。”这时候,慕靖的侍从在屋外禀报道。
“说。”慕靖眉头一皱,就听揽月阁外过了没多久,便响起一道冰冷的男声。
“在下雍亲王府侍卫,传世子话,昨夜随汝老医正与大小姐相谈甚欢,惊异大小姐文资卓绝,特赐入读白鹿书院。”
此话一落,屋内立刻一片寂静,只有慕卿月轻轻松了一口气。
东陵无烨,又欠了他一个人情啊,还有白鹿书院……那么麻烦的地方她才不要去啊,女校什么的简直是闺阁少女们闲来无事争奇斗艳的绝佳场所,她才不要去凑热闹啊。
慕靖闻言冷哼了一声,目露寒光瞪了哑然无声的慕锦月一眼,拂袖转身道:“锦月,这一个月你给我在屋里好好抄习女戒,以后切不可信口开河!”
“爹……”慕锦月一急,想上前求情,却被蒋氏一把拽住,摇了摇头道:“锦月年少不懂事,老爷不要怪罪她,都是妾身管教不利,妾身定会好好教导锦月的。”
屋外传话的雍亲王府侍卫已经离去,慕靖却环顾着揽月阁半晌,又看看慕少鸣短了一截的衣袖上,才将目光悠悠落在了慕卿月素净的装扮上,叹口气道:“之前亏待了你们姐弟俩,明日搬到朝阳阁,择日让牙婆带些下人来,你们两人挑选些顺眼的留下。”
“谢谢父亲。”慕卿月拉着慕少鸣给慕靖行礼。
慕靖看着慕卿月那愈发艳丽的容颜,再度叹了口气,才抬脚走了出去。
众人眼见今日想要对付慕卿月已是无望,纷纷起身跟着慕靖离开,只有慕锦月临走前狠狠瞪了慕卿月一眼,低声狠狠道:“姐姐可别太得意,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
“呵呵,这句话,妹妹还是留下自勉吧。”慕卿月嘴唇不动,却是好不嘴软地反唇相讥。
今日姐妹两个算是彻底撕破了脸皮,再说什么姐妹情深就有些惺惺作态了,慕卿月索性也不再避讳。
慕锦月咬了咬牙,恶狠狠滴瞪了她一眼,冲了出去。
“小姐,小姐您没事吧?那蒋氏有没有伤到小姐?”芍药见众人都离开了,连忙扑上来。
慕卿月却摆手轻声道:“没事的,她没动手呢父亲就来了。”
“多亏了小姐还能想到那个李天,连奴婢都要忘了这个人了呢。”芍药笑着扶慕卿月坐下,这才将慕少鸣让到了旁边的圈椅:“少爷怎么也过来了?”
慕卿月抬眸抽了抽慕少鸣沉默的姿态,无奈地轻笑道:“李天多年前就被娘亲给了父亲作了车夫,这些年来兢兢业业,我本不想把他卷进这件事情的……罢了,你先下去,我跟少鸣说几句话。”
等到芍药推出去,慕少鸣那紧盯着慕卿月的双眸才开始泛上一层晶莹,似要哭出来:“姐,都是我不好,害得姐深陷囫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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