乌鸦的白眼圈扭曲了一下,它原本想要张开的尖喙停顿片刻,最终什么也没说。
艾丝特却重复一遍那句话,只是更改了其中所指:“即使那是所有人的死亡……”
她没有再窃取距离,往黑暗深处漫无目的地前进,停留在原地,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乌鸦清了清嗓子,声音却还是那么沙哑:“总之,我们该出发了。”
这一次,艾丝特没有再拒绝:“给我坐标。”
——
“这是我父亲最后的梦境,那时候,就在这里……”阿蒙停顿两秒,在克莱恩为祂脸上的漠然而忐忑的时候,这位“时天使”又重新笑起来,“不过我现在有个猜测,是卓娅的存在,让事情再次变成了这样。”
克莱恩对此并不是感到那么震撼,但是却有很多疑问:“为什么你会说,再次?”
阿蒙没有阻止克莱恩发问,但是也没有理会这个问题,只是带着身不由己的“占卜家”,继续漫步梦境,直到两人穿过一道布满奇异花纹的黑色木门。
克莱恩能看到,那道门框在阿蒙接近的时候,甚至一度出现融化的迹象,就像是在烈焰炙烤下扭曲的蜡像。
这里的梦境……在排斥祂?
阿蒙似乎听到了克莱恩心底的话,毕竟现在某人还处于被深度寄生的状态:“梦境的权柄看似相近,但是却并不相同,甚至彼此排斥,尤其是在力量来源有差异的时候。具体来讲,你可以看看水、冰块和水蒸气之间的差别。”
“幻梦境也是特殊的吗?”克莱恩也干脆将自己在想的事情说了出来——不过他也很快意识到,这里面存在着某种来自外力的干扰,他面对阿蒙的时候总是会不自觉地放下警戒心。
“是啊,你对幻梦境有些了解,是它们告诉你的吗?”
阿蒙反问的时候,瞥了眼停留在克莱恩肩头的云雀,诺恩斯下意识地缩了缩脑袋,只有在靠近克莱恩的时候,它才能有那么一丝安心,能稍微摆脱阿蒙对自己的控制感。
“不是诺恩斯说的,也不是她,是我从别的地方了解的。”
阿蒙的黑眼睛里藏着更深的笑意:“生命学派的水银之蛇?不用惊讶,我知道你跟祂很熟。”
事实上,克莱恩确实不怎么惊讶,他曾经借用过威尔·昂赛汀来施展“重启”,被阿蒙怀疑这层关系也很正常。
在黄昏不散的巨人王庭前,阿蒙信手拨开山峰低沟里的云海,一道黄昏凝聚成的拱桥立在两人前方,被内心愈发平静的克莱恩踩在脚下。
既然避无可避,前面就是神弃之地,克莱恩已经能抛掉忧虑。当一切来临的时候,除了坦然面对,好像也无法做什么。
他倒是理解一点艾丝特与威尔·昂赛汀所说的“命运”了,命运看待世事能如此漠然,因为每个人都是自己的旁观者。
“你好像并不害怕。”阿蒙的笑容总是藏着别的深意,让人感觉别有用心。
克莱恩只是摇摇头。
阿蒙感到有些无趣,祂扶了一下单片眼镜,接收着分身回馈过来的信息:“她正在另一侧等着。”
克莱恩的勇气忽然间被戳破了一丝小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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