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身镜表面的水光动荡了好一会儿,才重新由线条勾勒出字迹:“我所知道的详细疑点并不多,其中关键在于,卓娅的源头应该是另一种源质,而非祂担负守护职责的‘源堡’。
“我无法看见卓娅留下的痕迹,因为祂没有任何‘过去’,祂本不应该存在于灵界或现实世界,这是我唯一能看到的一点。”
克莱恩的眉头仍然紧锁,毕竟这点也非常奇怪。卓娅的云雀形象分明被“命运天使”留在了壁画上,神弃之地也留下了那个流传的故事,阿罗德斯所说的没有“过去”,应该是指在神秘学方面的意义。
克莱恩忽然觉得,他或许找错了询问的对象,既然卓娅是跟“命运”关联颇深,那他应该问的人,是某位还躺在婴儿车里的孩童才对。
嗯,也不知道威尔·昂赛汀会不会介意冰淇淋的历史投影?
算了,还是带点真实的东西给祂吧。
还有新的尊名,指向我的……
——
贝克兰德,北区。
午时的阳光对这里的街道来说可有可无,阴霾待在头顶的日子足够多,就像是一位戴着礼帽的老绅士,不会在街上轻易把帽子摘下来——尤其是当发际线过高的时候。
但是今天的天气还算不错,咖啡馆里坐着三三两两的客人,也有一位独自一人拉开椅子,坐到露天铁桌边的黑发青年。
在服务员的热情推荐下,他点了一杯纯咖啡,什么都没有加。
青年手上握着钢笔,端着一个巴掌大的笔记本,他专注思考时的神情,看起来倒很像是个困扰从何落笔的作家。
很快,那位积极热情的服务员端着咖啡放到桌上,不过在她开口说什么之前,脑海中的想法就已经悄悄溜走,所以她只是冲这位让人亲切的男士笑笑,就回到厨房门边去跟朋友闲聊了。
似乎总算有了一点灵感,青年自顾自地点点头,开始往笔记本上记下脑海中带有明确指向的语句:
“灵界与源堡的眷者……”
有云雀鸣叫的声音从街灯上传来,非常欢快。
青年抬眼望去时,那只云雀的歌唱便戛然而止,它晃了晃脑袋,随即顶着右眼浅白色的眼圈,展翅往天空飞去,离开了这条街道。
钢笔在“眷者”这个词旁边轻点两下,却没有留下任何墨迹,直到书写者再起一行,继续留下另一句流利的古弗萨克语花体字:
“源自遥远时代的诡秘……”
端起杯子,热咖啡的暖气便在青年右眼的单片眼镜上留下一层薄雾,他放下钢笔用右手捏了一下单片眼镜,薄雾便直接消散,露出后面似笑非笑的黑眼睛。
这杯费尔默咖啡虽然醇香,但是加的水有些多了,用于冲泡的水温度太烫,所以酸味更加明显。
浓郁的苦涩残留在味蕾上,让这个年轻人勾起嘴角,他没有动手,那支钢笔却自动跳起,在笔记本上留下了新的一行字:
“命运与历史的见证……”
祂知道的信息还是太少了,不足以解密出完整的尊名,不过现在这部分也勉强足够。一旦这位“候选人”从历史迷雾里拉取高位格投影,那很快就能被祂锁定目标。
真好奇啊,到时候她又会有什么反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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