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涴一把按住梁束,咽咽口水,难得服软,软声喊他的名字。可惜这时越喊他名字越火上浇油。今天这华山,梁束是爬定了!“……”安涴浑身是汗,仿佛日光过盛,照得她喉咙干涩无处躲藏。只能扬着头眯起眼任汗珠从额头流下,滑过她潮红的肌肤。不仅有她的,还有罪魁祸首的。华南可真险。不知多久,二人都气喘吁吁。可梁束仿佛不知疲惫,一把又攥住她细软的腰肢,托着她帮她催促她不许放弃。“善始善终。”他劝解她。安涴浑身发软,恨不得回头咬他一口。爬行华山上下一趟需要大概十个小时。梁束真是个说到做到的狗东西,断断续续,真将这十小时续上了。最后历经颠簸,安涴终于站上山巅,看到远处的云海和电劈石击的闪电。划破夜空,耀眼至极,下一秒直砸到安涴头上。她晃了晃身子,终于疲惫不堪,闭眼晕倒。雨团凝结,雨露过下。湿润干涩许久的华山山顶。山顶峭壁旁的尖尖都发黄的野草雀跃地摆摆身子。梁束疼惜地吻了吻她哭红的眼角,低眸认真看她,眼底是似水柔情。是曾经他试镜过感情戏却怎么都拍不出的眼神。他捋开她鬓角湿润的发丝,不是被雨水,不是被温泉,不是被淋浴的水沾湿。是他的努力。梁束眼里含着深浓的笑意用指腹顺过它们,别到她耳后。“辛苦你啦。”“宝贝怎么这么棒。”“你知道史莱姆吗?橡皮泥快被泡成史莱姆了。”闭眸休息的安涴忍无可忍,给他一肘。“好啦好啦,那我不说了。”梁束自诩正人君子,还不至于沾沾自喜。赤脚下地,去卫生间拿湿毛巾帮她清理。她一直不动,好像睡着了。梁束就假装她睡着了吧。再也没有比他更善解人意,更大度的男人。伺候完她,梁束浑身是汗,又冲了澡,回卧室瞥见客厅落地窗窗帘缝隙露出的朝阳清辉。他忍不住感叹,“我也很棒啊。”天都亮了。在她身旁小心躺下,他这回光明坦荡地伸出手臂将她揽入怀里。她睡得沉,只浅浅嘤咛一声,梁束笑笑,低头蹭蹭她柔软温润的脸颊,像大狗蹭小猫那样。浑身上下都充斥着心满意足。梁束真的太高兴了。他抬臂遮住赤红的双眸。卧室里安安静静。泪水从眼角无声滑落。他的胸膛微微起伏着,呼吸声越来越重。怕吵醒她,梁束飞快抹把眼睛,张开嘴小声吸气,又小心吐气。右手紧握成拳,指甲硌着掌心刚好的划痕。新肉敏感,微痒微疼。他想到最初她一次次的排斥,让他受不了,捏碎酒杯。现在伤口愈合,他们也和好。酸涩与喜悦交织在一起,梁束撇开脸,重重闭上眼。气息愈发不稳,他深吸气时开始颤抖。太没出息了。他在心中嘲笑自己。她累得睡着,再吵醒她,那他可真是个畜生了。
梁束小心要撤走揽着她的左臂,他想去客厅冷静一下,或者去卫生间将脸埋进冰冷的水池里。他觉得语言无法概况他现在的心情。他甚至说不清现在心里是喜悦更多还是酸涩更多,他既高兴又难过,两种感情拉扯着他,他要受不了了。最后抽出手臂时没控制好力道,他连忙回头看一眼,见她双眸还安稳闭着,这才快步拐进卫生间。他的脚先与他的大脑为他选好了地方。他从善如流。将阀门旋到最左面,放满冷水,将脸埋进去。在谁都看不到的地方,梁束不再控制自己,将自己藏进冰水里,胸膛剧烈地起伏着,温热的水珠争先恐后从眼角溢出,无声无息汇入水池。他安静发泄自己无处躲藏的情绪。过了许久,在他要喘不上气时他才起身,带起一阵哗啦水声。面色因冷水变得苍白,显得他凤眸更红。他狠抹把脸,转身要回卧室,刚转身就愣住。安涴站在门口温柔地凝视着他,不知看了多久。趁他怔忪时,她走到他面前,踮起脚揽住他的脖颈,将脸颊贴在他坚实的胸膛上。梁束垂在身侧的手臂只因出神慢了一秒,立刻抱住她。察觉到安涴手臂用力,梁束顺从她的力道低头,然后就被她轻柔吻住眼角。刚变凉的眼角瞬间又潮热起来,梁束重重闭上眼,咽下喉咙。紧绷着身体不敢动。下一秒她双脚落地,温柔的唇瓣又落在他锁骨窝的那颗红痣上。轻轻一触即分,安涴抬眸看他,没问他为什么在卫生间,没问他为什么双眼那样红。她只是低声跟他说,“好累啊,我们一起回去睡觉好吗?”作者有话说:束哥哭哭。下章预告:“他都动不了,可不会我这么会伺候人。”梁束睫毛震颤,嗯一声,双臂拥她更紧,似要把她融入骨血。安涴被勒得溢出一丝低吟,推他。梁束低头亲吻她的鬓发,随之弯腰将她抱起来。再回到卧室,两人心境大为不同。梁束只觉得安宁,像在荒漠踽踽独行三年的流浪后终于回到家。躺到她身边,梁束拥住她,有一下没一下地轻轻拍她后背。“只要你在我身边,我好像可以摒弃生理欲望。”梁束感慨。这样温柔贴贴,就很心满意足。安涴闻言神情僵直,难以置信地抬眸睨他一眼。如果他做完没像煎鱼似的将她翻来覆去,不让她逃脱还紧紧攥住她的腰肢,她就信了他的鬼话!梁束还陷在自我夸赞与满足里,安涴哽了哽,最终没有戳穿他的自我良好感觉。他极欢欣地摩挲着她,纯粹不含一丝情欲,像摸心爱的小猫一样,只是溢满的喜爱不知如何表达才好。安涴累极,刚刚去找他已是强撑,不一会儿就在他温柔抚摸下又陷入沉眠。怕他又走,手指摩挲想悄悄拽住他的衣服。结果他上身□□,下身只穿条长裤,安涴只好将食指像别钢笔那样别进他的裤带里。不满嘟囔,“也不知道穿件上衣,没地方拽。”她以为自己在说话,可困大劲都是哼唧声,梁束俯首柔声问,“说什么?”就这一会儿,安涴已彻底睡着。梁束一动,这才注意到她手指勾着她。本鼓胀的心脏瞬间又柔软的无以复加。他低头,脸颊贴着她毛茸茸的头顶,轻轻蹭蹭。本来没睡意,此时阖上眼却睡着了。他做了个梦。梦见他们三年前没有分开,一直好好在一起。在获得第一部电影的片酬后,他买了她喜欢的大房子,写上她的名字。在交房拿到钥匙那天,他拿出自己做的戒指,向她求婚。日出日落,他们依偎在一起。一切平淡美好。像他们十六岁勾手指互相承诺的那样——互相陪伴。梁束醒来时还没回神,怅然若失地回想梦中。侧身拥住她,脸颊贴着她单薄的肩膀,又往里蹭,一副不把自己塞到她颈窝不罢休的架势。有光晃他,梁束疑惑睁开眼,就见她正躺着拿手机在看视频。“哪来的手机?”梁束用气声问。安涴瞥他一眼,低声说,“王哥送来的。”他还困顿着,反应了一会儿,“哦。”又额头抵住她肩膀,“他什么时候来的,我都没听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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