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道这个男人也没爹了要傅延拙当家长吗?可对方显然成年了。
他很有敌意看着那个被傅延拙叫小宋,安顿他叫‘宋叔叔’的男人。
宋齐朗声笑出来,毫不避讳道:“你们家小朋友不待见我啊!”
傅延拙也看了章遥一眼,跟着笑,半是取笑半是纵容道:“小孩子不懂事。”
那天章遥兴致满满出门,回家的时候垂头丧气。
那天晚饭他们是三个人一起吃的,吃了很有名的烤鸭,进门的时候前台喊那个男人宋总。
他在国外长大,不知道什么吃烤鸭还有那么多讲究,一张饼要卷几片皮,放多少葱,山楂糕是做什么的,蘸白糖会有怎么样的风味,那个男人讲的头头是道,两人显然都很会聊天,傅延拙不时附和,一顿饭也有那么多可以聊的话,他们有很多聊得来的话题。
章遥忽然意识到,自己跟傅延拙好像不是关系最亲近的人,至少不会一直是。
那个叫宋齐的男人,像主人一样招待他,跟傅延拙一起。
这样的认知让他很惶然,他已经失去很多亲人了,他和傅延拙之间的联系似乎只有一个很不稳定的委托,随时都可能崩塌。
回家的时候章遥闷闷不乐,傅延拙发现了,开着车,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儿,问自家别扭的小朋友:“怎么了?陪你出来看展你还不高兴?”
“陪我?”章遥更不高兴,傅延拙即刻改口,看了一眼河豚一样的小崽子:“不对,说错了,章遥先生邀请我!请我看展!”
章遥哼了一声。
傅延拙觉得好笑:“那这会儿是怎么了?”
“你跟那个宋齐,怎么回事?”
傅延拙笑了笑,挑眉看审问自己的小崽子:“是一个朋友。”
章遥心想这还用你说?
“你们认识多久了?”
他的口气像是逼供,他们之间的关系似乎颠倒过来了,傅延拙觉得好笑,尤其想起初见那天,这小朋友闷头,寡言少语不爱搭理人,现在这样子又是另一种难搞。
要么闷闷不乐,要么横冲直撞。
“啧,有礼貌一点儿,人家是长辈,我也是你长辈,对我直呼其名就算了毕竟我们有君子协定,对人家你还得讲礼貌一点儿。”他故意板着脸,调侃章遥:“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是我监护人呢。”
章遥气鼓鼓:“傅延拙!你说的,坦诚!一起成长!”
傅延拙无语,恰好到了红灯,他侧首,见章遥生气看着自己。
按理说章遥现在是他们家一份子,是该提一提,可他们有点特别,章遥年纪不大,他怕说出来有不好的导向。
何况他跟宋齐认识不久,也只是在接触阶段,虽然目前来看是很合拍的对象,不过将来如何还很难说。
综合考虑之下,傅延拙还是没有说。
当然,他以为不说就可以,不过章遥又不傻,在几个月之后,小长假提前放学,他去傅延拙公司找傅延拙,楼上不在,助理说傅延拙在停车场,章遥下去,看到傅延拙跟宋齐站得很近。
宋齐抽着一支烟,傅延拙靠在车门上。
那支烟抽完的时候,宋齐弹掉烟灰探头亲了傅延拙一下。
蜻蜓点水,傅延拙没躲,反而笑着说了句什么,随后宋齐掐掉了烟。
章遥愣住了,随后落荒而逃。
当晚傅延拙回家,章遥神色极度不自然,吃饭的时候闷头咀嚼,甚至吃了芹菜。
傅延拙大为吃惊,正要关心一下今天刮什么风,章遥忽然开口:“我想住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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