幽县的人虽然穷,但并不彪悍,这里民风淳朴,见祁冬音是盲人,便对他多了些怜悯,不吝向他伸出援手。
祁冬音在一家餐馆中歇脚,吃点东西。店小二给他端上一碗面,又给他上了茶水。祁冬音问店小二:“沿途听说你们幽县来了个新长官?”
店小二是个自来熟,搬了把凳子坐在祁冬音面前,道:“公子说得没错。我们幽县的新长官名叫顾东流,是个大大的好人嘞!”
祁冬音拿着茶杯的手一抖,茶水差点抖出来。祁冬音问:“怎么是这位顾公子突然当了幽县新长官呢?”
“叶家把幽县赠给他啦。叶家不看重幽县,把幽县拿出去做了悬赏,谁能取下端木寻的头颅,谁就能得到幽县和一笔银子。顾公子夺得了悬赏,得到了赏赐呗。”
祁冬意双手发抖,他心里很乱。
“听说那顾公子是端木公子的结拜兄弟,他怎么会做出这样的事来?”祁冬音咬着牙说。
店小二对顾东流的印象非常好,听祁冬音语气中有责备之意,不高兴了,说道:“什么叫‘这样的事’?端木寻破坏礼教,犯乱伦之罪,顾公子大义灭亲,有何不可?”
“他没有犯乱伦之罪!”祁冬音突然大声说,着实把店小二吓了一跳。祁冬音连忙道:“对不起,是我太激动了。”
店小二站了起来,耸了耸肩,说:“这件事情,其间有哪些弯弯绕绕我也不太懂,我只知道咱们幽县的人都很喜欢顾公子,其他的,咱们也不在意。”
吃完面后,祁冬音牵着马,拿着竹棍,摸索着找到了顾府。
顾府虽小,看上去过于朴素,但这是顾东流一直以来的梦想,拥有自己的一座府邸。
祁冬音站在顾府门前停留了许久,他什么都看不见,但又似乎什么都看见了。
祁冬音轻叹一口气,拿着竹棍在前面探路,找一个隐蔽的地方躲了起来。他不想直接闯入顾府,与顾东流撕破脸。秦微容一定也在里面,不如给顾东流在秦微容面前留个面子,等顾东流离开顾府后,一路跟着他,到没人处再质问他。祁冬音如是想。
不多时,顾府门开了,顾东流意气风发地从里面走了出来。顾东流没有前呼后拥的随从,府邸也很小,还委身在一个偏僻的小县城中,但他很快乐,他认为这里是他的,而不是终点。
附近一个卖烧饼的大爷见顾东流出来了,向他打招呼道:“顾公子,要外出啊?”
顾东流露出灿阳一样的微笑,没有一点架子,对煎饼大爷说:“对。我娘子最近食欲不振,想吃点酸的,我正打算出门去给她买呢。”
“哎哟,顾公子长相好,人品好,又有才华,对娘子还这么深情周到,这样好的人,上哪去找哟!”
顾东流与顾府外的煎饼大爷寒暄了几句,大爷忽然对顾东流说:“顾公子,刚才有一个黑衣服的盲眼人在你门口站了许久,奇怪得很。”
顾东流脸色一变,连忙问:“黑衣盲眼人?具体长什么样?”
“他那张脸长得非常漂亮,顾公子,我说了你可不要生气啊,那人的相貌不输于你。他眼睛上绑着黑布,牵着一匹黑马,年龄不大,就十八九岁的样子……”
顾东流失态地后退了一步。聪明如他,足以从煎饼大爷的寥寥几句描述中判断出来,那个黑衣盲眼人就是祁冬音。
顾东流心里在打鼓。听说祁冬音武功大成,一人一蛇一马血洗淮南,连天下无敌的叶雪衣都奈何不了他,只能跟他打个平手,这样的战绩,太可怕了。
他为什么不进府找我?在门口站了半晌就走了?我明白了,微容,他是顾忌微容在家中,想留我个面子。
顾东流心乱如麻,一步一步后退,踉踉跄跄地折返回府。
顾东流慌忙把大门关上,背抵在门上,强迫自己冷静下来,思考对策。
这时秦微容,现在已经是顾夫人了,走了过来,她见顾东流面如土色,忙问:“夫君,你怎么了?”
顾东流紧紧抓住秦微容的手臂,他的手跟铁箍似的,抓得秦微容生疼。
顾东流红着眼道:“微容,你帮我把暗室里藏的鸩酒拿出来,拿出来后,你马上就走,走得越远越好。”
秦微容觉察到出了事,问:“暗室里的鸩酒是走投无路的时候用的,我只希望它一辈子都不要被拿出来。咱们没做亏心事,没什么劲敌,拿它出来做什么?”
顾东流低头道:“四弟来了。”
秦微容露出笑容,开心地说:“四弟来了?我好久没见他了,他在哪呢?不行,我得准备准备,做一桌好菜去。”
顾东流紧紧抓住秦微容的手不放,用复杂的语气说:“他……他……他可能是来杀我的。”
秦微容脸色一变,“到底怎么了,夫君,你跟我说呀。”
顾东流“扑通”一声在秦微容面前跪下,脸上全是愧疚和悔恨,他说:“微容,对不起,是我骗了你。幽县这快地,和那些银子,并非是叶雪衣想要招安我所以赐给我的,实际上,它们是我用三弟的头颅去兑换叶雪衣的悬赏得到的。”
秦微容如遭晴天霹雳,身子一软,差点跌倒下去。她语无伦次地哭道:“江湖上那些传言,我……我也不是没听到过,但因为有端木三弟与阿颜明明不是亲兄妹却硬被说成是兄妹乱伦的先例在,我对江湖传言就不太相信了,我只信你,你跟我说什么就是什么。没想到……没想到……传言竟是真的。所以,是你杀死了端木三弟?”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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