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围的宦官侍卫目不斜视,云今却颇为赧然,不敢抬头,只得用气声说:“你别抱着我了!”
原就病怏怏的,这么说话跟虫鸣似的,看起来风雪大些就要倒了,霍连更不肯放手,而是紧握怀中人的肩,不让她乱动,旋即从怀里掏出一个小小油纸包,展开给她看。
是极新鲜的一捧沙棘果,黄澄澄泛着些许水灵的光泽,让人看了口舌生津。这落雪时节,也不知他从何处弄来。
“正巧可以压一压干呕。”他说。
云今面有不豫之色,着急推他,“有你在我才会有呕意!压不住!”
霍连知道她在担心什么,往她口中塞了几颗果子,语气缓和,似在安慰:“没事,张内侍看着我长大,不会往外说。”
酸涩入口,很快漾出丝丝甜润。云今不语,上回是沙棘汁,这回是沙棘鲜果,他难道是在讨好她……
霍连的视线转开,略有些不自然地开口:“抱歉。”
云今抬眸,只瞧见棱角分明的下颌。
“向你赔礼道歉,我往后不提从前的事了。”
真新鲜。
头一回听见霍连的道歉。
她这是又挺过一关吗?
云今沉默不语,从他手里拿走油纸包,一颗一颗尝。
霍连又说:“要我背你吗?”
云今差点噎住。光听前半句,还以为他改过自新,有远离她的打算呢,谁知道如此自然地蹦出这句话!
霍连拍她的背顺气,“不要吗?你好些了?”
真奇怪,那天看陆显庭啰啰嗦嗦问来问去,她还挺受用的,怎么到他这儿行不通?
前方,张内侍步速越来越快,还不忘耳提面命手下的内侍侍卫
——管好自己的眼,自己的嘴。
第十六章
愈往寺里行,梵音缭绕。
碎盐似的细雪,扑簌簌地往下落,寒意料峭。
未携披风,霍连只得揽住云今,半抱半搀,不时低声与她说话。她脸色一直苍白着,不知是受寒还是晕马未愈。
“你怎么知道我在这儿?”云今轻声问。
“在陆家遇到陆景同,他说你被临川大长公主的宫人带走了。”
陆家二字如有刺般,云今闻此言又往边上避了避。
霍连气笑了,睨她一眼,“他被我支去西市,不知我来寻你,更不知现在你我在一处。少夫人放心吧,于你的名声无碍!”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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