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怕,被偷了我们再买就是了,但贼敢惦记就要做好被当成野物打死的准备,打不死找出来了也要往官府里走一遭。”杨柳说的云淡风轻,搓好双股线穿进针孔里开始缝衣裳。
这话说的,谁听不出来是在吓唬人,问话的人面上讪讪,干巴巴道:“也是,你家不怕丢猪。”
“怎么不养在家里?养院子里也不用起夜去山里看,要少操不少心。”她又问。
杨柳没说是程石爱干净见不得屎尿,说是猪养山里吃的杂动的多,年底宰杀了肥肉少,炖的肉更香。
“不愧是富贵人家,我们买肉都想买肥的,你们还觉得肥肉腻歪不好吃。”一个用灰色头巾包住发髻的老妇人话里带酸,住在乡下还用的有下人,日日都在村里买蛋买肉买豆腐,烟囱里冒出来的青烟都带着肉香,村里就她家日子过的最好,谁不说句羡慕。
这是事实,杨柳也不反驳,她笑了笑。
见她这个样子,旁人也没了再打听的心思,知道的越多心里越犯嘀咕,转而说起谁家婆媳吵架了,哪个村里的牛死了,今年进山逮蛇的人有几个,去年来采药的大夫今年不见过来。
杨柳竖着耳朵听着,手上缝衣的动作不停,偶尔搭句话,她就喜欢这个热闹劲,哪怕跟她无关。
“哎,我听说镇东头有个村这几天有个热闹事,王二麻子去年把他媳妇休了,说是不能生,去年年底又娶了一个,他前面那个今年开年也又嫁人了,上个月说有了喜信,她娘家人扛着锄头跑去王二麻子家把他大门砸烂了。”说到这儿,鼻头有颗大痣的妇人捂嘴笑,“被指着鼻子骂他是个没种的软蛋,王二麻子当时就气晕了,醒过来没管砸烂的大门,抱着他后娶的媳妇的腿,哭喊着祖奶奶求她别改嫁。”
咦?杨柳手中的针线停了,好奇地问:“然后呢?他后娶的这个可跑了?”
“要是你你跑不跑?”包头巾的老妇人问。
杨柳哈哈笑了两声,压根没觉得冒犯,也没联想到自己身上,她拿着针在头发里蹭蹭,含笑说:“我不跑,都要把我当祖奶奶供起来了,我跑什么?”
“那可是这辈子都不能生娃了。”
“不能生算了。”杨柳不在乎,她又缝了两针,接着问:“别问我啊,王二麻子家之后呢?他媳妇跑没跑?”
“现在是没跑,以后跑不跑不好说。”
“要看王二麻子咋想了,要是想的开,想让媳妇生个娃还不容易……”老妇人意有所指。
杨柳听出了意思,这种事虽不常见但也不是没有,但对这种事她没兴趣探听,另一个袖子缝好打个结她给咬断,抖了抖开始缝盘扣。
听了一下午闲话,她也缝好了一件单衫,太阳快落山了提着针线筐打了个招呼准备回去。
“你家住的偏,以后常出来说话。”鼻头长痣的妇人热情地说。
“行,闲了出来。”杨柳随口答应。
还没到家就看到后院的烟囱在冒烟,杨柳推门进去,前院还是只有两只狗,睡饱了在院子里撒欢,见她进来争着抢着摇尾巴迎上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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