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霄,我不想搪塞或是哄骗你,你问的这些问题我虽然无法给你一个准确的回答,但大部分事实的确如此。自古成王败寇,我有我的立场,我的父皇也是如此,所以我知道这对你来说并不公平,可是我也并不会因此向你道歉。”
“这一路来你帮了我很多,甚至屡次不惜因此而以身涉险。而接下来的路不会变成平坦的康庄大道,只会布满更多的曲折与坎坷。你若是现在想要退出还来得及,我可以给你一笔不菲的钱财,让你从王府出去后另谋出路。”
听到萧憬淮此番冷静到几近残酷漠然的话语,贺重霄眉头紧锁如鲠在喉,一时有些说不出话来。
“……殿下,我现在脑子里很乱,您让我一个人去府外走一走静一静。”
说罢,贺重霄略微犹豫了一下后便定了定心神转身推门走出了豫王府,看着贺重霄怅然离去的背影,萧憬淮神色复杂地轻轻叹了口气。
作者有话要说:
对贺重霄,少年时的萧憬淮的心情很复杂,他确实对他有着懵懂的好感,但是面对贺重霄身份的复杂性和这份心动的突发性,这对理智和功利至上的他来说是万万不可取的,所以萧憬淮会纠结、会摇摆甚至会痛苦;
对萧憬淮,少年时的贺重霄的心情同样也是复杂的,他喜欢他但是同时也无可避免地嫉妒他的家庭美满,毕竟老皇帝虽然不至于多么器重他但是至少他的家庭看似是圆满的,这与从小便流离失所缺少家庭疼爱的贺重霄是截然相反的,但造成这一切的直接原因却正是萧家的上位。
反正淮霄二人的人设其实都挺复杂的,毕竟人本身也都是有多面性的嘛。在这里玉山我也不想解释太清楚,大家就慢慢看意会意会就好hhhh√
第47章几人回
凉州位于大煜西北,山脉前隔,荒漠后绕;茫茫苍原,沃野辽阔。军事上北御突厥,南防吐蕃,“通一线于广漠,控五郡之咽喉”;商贸上贯通中西,绸马互市,“车马相交错,歌吹日纵横”。于心存鸿鹄的男儿来说,是抛头颅、洒热血,建立万世功勋的地方;于落败者而言则是河边骨、春闺梦,醉卧沙场的埋骨之地。
上一次贺重霄站在这篇苍辽原野上还是在同憬淮一道奉先帝之命出征北伐□□时,未曾想八年时光转瞬即逝,谓是“物是人非事事休”。那时的贺重霄还只是个初出茅庐的小小少年郎,而现如今他却已经成长为了可以独当一面、助萧憬淮荡平宵小胡虏的镇军大将军。
当然,与之相对应的,他们的身份也从友人转化为了君臣。
此番贺重霄再赴北凉首要任务并非如以往那般上阵厮杀,而是为了借此由头调动军队,借此制衡朝中斐林两家所握的兵权。
毕竟北庭都护府建成、西突厥王女嫁予先帝后的这二十多年来,西突厥并未再生大规模事端。甚至有些许西突厥商人眼馋盈利开始私下同中原做起了丝绸马匹的互市交易,被朝廷发现后,先帝便干脆派遣了中原的商贸官员与使节在凉州边境开了丝马互市的集市,方便两方沟通贸易。
至于□□,萧憬淮登基继位时其曾趁朝纲动荡时屡次南下侵扰大煜边境,却是被骠骑大将军齐晟率军打回了老巢。但新帝初登,煜朝内部国库赤字人心未定,着实不宜大规模交战,故而萧憬淮便与其于渭水河畔暂立盟约,予其大量钱财珍宝请和。
这些年来□□可汗却是愈发骄奢矜傲,滥用胡人,耳目昏聩,整日沉迷于声色犬马之中,这自然也是萧憬淮喜闻乐见之事。
凉州为上都督府,由王室齐王遥领,故而并无都督一职,都督府长史实则为其长官,而都督府长史墨和光曾是林相的门生,墨家又本就是昭阳一派的大家,加之他的女儿又嫁给了林家二子林轶朗,两家又有了血亲关系,故而这十数万凉州大军看似是由墨家执掌,实则却也牢牢掌握在了林相手中。
林家外戚作大也已早不是一天两天之事,对于外戚威政萧憬淮一向小心谨慎且深恶痛绝,可林家毕竟有开国恩功于己又手握重权。初登帝位时他并不敢对其下手,可如今伺机而待了六载的萧憬淮认为是时候该着手此事了。
皇后久久未诞下皇嗣,此番把萧泽梧过继于其膝下便是对其乃至林家的一种安抚,可即便如此想要从林相这只老狐狸手下动一兵一卒仍旧是难于登天。故而出征前萧憬淮秘招贺重霄于两仪殿商讨此事时,萧憬淮便先提出了轮戍调兵,使兵将两不相识之法,却被贺重霄一口回绝。
“陛下,臣以为此举不可,凉州联控五郡乃我朝军事要塞,位置非同寻常,如此即便止了眼前林家作大手握兵权之燃眉,可却削弱了将士们的战斗力,无异于饮鸩止渴。”
听闻贺重霄此言,萧憬淮不由皱了皱眉头,转而踱向了面前放置着的那一大面丝帛,只见那极长的长轴锦缎上印画着的是煜朝的疆域舆图,在四方各散落了些许黑白棋子以象征林斐两家所掌之权势,黑子代表林,白子象征着斐,俨然是以天地为棋枰,万民为棋子。
橘黄的烛火摇曳晦暗下,萧憬淮眉头紧锁,眼底漾起的波澜像是有着至深至暗的混沌,他对着这天下局沉吟片刻后缓缓开口道:“那贺卿你以为该当如何?”
“臣以为既然这凉州军马不能分离也难以调换,便唯有平衡一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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