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偌大的金狮,伏灵司竟然一点眉目都无,彼此彼此。”
戎策看着他们你来我往笑里藏刀,仿佛两只老狐狸一般,耐人寻味。等周荐章领人走后,戎策快速凑到杨幼清身边,问道:“义父有没有跟您说,之前怎么抓到金狮的?”
“他一听起火就跑到淮静宫和陛下、皇后禀报,估计是被留住,御前护驾了,怎么来得及跟我讲?”杨幼清白他一眼,戎策噤声,摸摸下巴。
李承忽然开口:“我,我可能知道。”
师徒二人同时望向他:“什么?”
“当年千户大人因浓烟昏厥过去,但是在下还有些印象。好似是金狮一路找铜球一路喷火,等到找到了,便叼着铜球回到原地,又变成了一副石雕。”
戎策一脚踹过去:“你大爷的,早不告诉我!”
“这些事情以后再说,”杨幼清拽住戎策肩膀,“金狮尚未归位,说明铜球真的被人带走,而金狮正穷追不舍。阿策,方才周荐章说,仅有御花园的火尚未扑灭,而且尚无人进入。”
戎策了然:“您猜那火不是扑不灭,而是金狮藏身于花园?他待着不走,是刺客也在那里?”
杨幼清不语,戎策等不到下文微微探身,接着杨幼清撩起袍子提腿踹他:“知道了还不去!”
“您注意安全。”
戎策带着四五个校尉在御花园一路以纸符灭火一路仔细搜寻,终于将范围缩小到一片假山之中,但这假山足有整个伏灵司前院那么大。忽然耳边一阵窸窣声响,戎策抬头的瞬间突然一双满是血丝的眼睛出现在漆黑的夜中,像是凭空从夜幕中长出来的一般。
虽说戎策是堂堂五品千户,但黑暗中忽得看见一双眼,还是被吓得后退三步,眨眼的瞬间那双眼睛忽然消失了。
“什么东西。”戎策喉结上下滚动,迈步上前,握紧了手中的血刺想也不想一刀劈过去,叫不上名字的名贵树苗被砍掉一半,同时还有一声金属碰撞的声响。
是个人。
李承递来了火把,戎策这才看清方才那人站的地方是个阴暗的角落,藏了人也发现不了。不过那人不怕疼,被戎策凶猛一刀震断了肋骨还能继续跑,但是他用来掩饰怀中之物的东西裂了道口子。
戎策抬头,看见一个身影在迅速朝淮静宫的方向窜去。
那人便是惹怒金狮的主谋,怀中还揣着偷来的铜球,所以戎策砍过去的时候是金属声。
而且,因为是个大活人在带着铜球逃匿,自然可以不受宫内的镇邪祟符文、法阵的影响,不过也让他不能自如地施展缩地千里一类的法术——如果他懂得这些歪门邪道——只好躲在角落里等风波过去伺机而动。
身后一声狮吼呼啸,树叶摆动中又听见烈火燃烧的噼里啪啦之声,戎策下意识高喊:“董锋!结界!”
李承忙道:“他留守伏灵司。”
“杨幼清怎么搞的!”戎策一把将李承推出去,“你给我把这金狮困住了,不许放出来!妈的,白树生请假,董锋留守,刘菲菲说熬夜伤皮肤,谢君溪是只鬼,我还剩下什么?”
李承一听,不知道哪来了一阵要强的自尊心,拍拍胸脯:“大人交给我。”
事不宜迟,不能让淮静宫出事。戎策提着刀从御花园的小径中飞快跑来,迎面撞上杨幼清,对方问道:“阿策,那人在哪?”
“逃了。李承在设法控住金狮,老师,那边需要您帮手,”戎策望着淮静宫的院墙,熟悉的一草一木让他得以更快排查,果不其然,“人在房顶,让我去追。”
“这是皇宫!成何体统!”杨幼清喊了一声,奈何戎策腿脚快了一步,踩着墙边的古树跳上墙头,借着月光看到了火后黑烟中隐约的人形。戎策追了上去,那人背着包裹跑上淮静宫的房顶,戎策也不管什么礼制,跟着他踩上去。
瓦片断裂发出清脆声响,那人一身黑衣仅露出一双眼睛,且功夫了得,戎策紧追不舍,胜在对淮静宫的地形更加了解,将人堵在了房顶的斗拱之上。戎策向前一步他便后退一步,转身看去身下数米是结实的砖地。
黑衣人忽而转守为攻,身子向前,手中的武器招呼过来。戎策躲闪不及衣服上留下一道口子,而他也看到对方腰侧有一道自己先前划破的缝隙,从中能看出一条暗红色腰带,腰带上挂着半根黑绳,似乎是一块吊坠曾系在上面。
一番搏斗,刀剑相向,血刺的黑色刀刃隐入黑夜之中让人难辨方位。那人使用的一把灵巧匕首可以偷袭,但是对打起来明显力不从心。何况那黑衣人论身手自然不如戎策,逐渐落于下风。
抓住对方一次失手,戎策黑刀直指他的心口,一步一步靠近:“把铜球给我。”
“铜球?”那人说话,声音绵软像是江南人,“你以为这是颗球?愚蠢的蛮人。”
戎策咬牙逼近,可总感觉一步千斤重,这才想起若是处在高处,地面上的那些阵法对黑衣人已经不管用了。
这个人在念咒,一种戎策从未听说过的咒文。
“东西给我,饶你不死。”戎策将一张黄符贴在自己大腿上,瞬间感到一阵轻盈,向前一步,刀尖距离那人心脏只有半指的距离。那人快速念了几句咒还是被层层暗符限制,似乎也意识到身陷绝境,一咬牙将怀中的背囊往房下一扔,露出全貌的铜球竟然冒着荧荧红光,如同被加热后的通红铁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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