姒孟白母姊留给他的房屋田产,他从衙门处交割清楚,领了赏银。又将他母姊尸骸重新成殓,在洛阳城外点了福穴下葬,他将昭雪诏书在墓前烧了,哭拜了一番。
回到城中,他请了人将大祖母姒太师从前留给她母亲的大宅子,从里到外修缮一番,因园中动工不便住人,他还是住在鹤园。
姜严著见他住在鹤园这段时间,园中各处有他照料修补,已是焕然一新,也乐得留他继续住在这里。
这一日,姒孟白请姜严著去看他选的钱庄铺面,两个人刚从铺里出来,走在街上说笑闲谈,这时旁边路过一辆华贵的马车,车上人听他们谈笑,掀开帘子看,见是姜严著走在一旁,欣喜唤住她道:
“见微妹妹!”
第26章心意
姜严著听到有人叫她,回头一看,见竟然是姬夕,他先后因老燕王薨逝和新燕王遭贬,现下受封燕安郡王世子。姜严著忙停下行礼,笑道:“世子邸下怎么来京城了?”
姬夕摇摇头笑嗔道:“一别数月,妹妹倒和我愈发生分了。”又说:“我正要往鹿园去见郡公,你这是要回去吗?上来一起吧?”
他一斜眼又瞧见一旁站着的姒孟白,皱着眉头上下打量了他一番,见他比之前穿着忠毅候府执事服时,更加英姿超群,衣着打扮更是一副富家公子气派,略带醋意地笑道:“你这伙计数月不见,也出落得俊逸起来。”
姜严著笑道:“你既去鹿园,我与你同路回去。”
姬夕笑道:“快上来吧,只是…”他顿了一顿,看着姒孟白,“车厢毕竟狭小,恐容不下那许多人。”
姜严著看他坐的这辆华盖翠幄青绸车,分明宽敞舒适,莫说三人,就是六人坐也富余。但她深知姬夕小性儿,也不点破他,笑道:“他不和我们一起。”
遂转头吩咐姒孟白道:“你先去吧。”姒孟白点点头,又朝姬夕拱了拱手,径自去了。
姜严著这才上了车,在姬夕右手边坐下,笑问道:“这次是奉召进京吗?是几时到的?我竟丝毫不知。”
姬夕右手边有个楠木小榻桌,上面摆着一套茶具,也就是这车极稳,才能让他在车上也能悠闲喝茶。他给姜严著倒了一杯,幽幽说道:“我父王坏了事,不奉诏,焉敢进京?”
又笑叹道:“我父王现如今迁宫到了云中城,那城池年久失修,一片荒凉,我虽进京做质,不得自由,到底也比他享福些。”
姜严著见他这样说,原想安慰他几句,他明白她的意思,抬起手阻止她道:“也不必安慰我,老子作孽,儿受罪,原该的。”
姜严著见他不愿多说,遂换了话题问道:“可曾去见过晋王殿下么?”
姬夕放下茶杯,翘起脚,大大咧咧摇头道:“竟休提起!我一早进城,先拜见了陛下,午后就去了随园,谁知那里大门紧闭,门上说晋王今日不见客,也是怪我没提前打发人去送拜贴,所以才吃了个闭门羹。这不出来想去瞧瞧你,可巧路上遇着了,否则又是扑了个空。”
她们一路说笑到了鹿园,此刻郡公正在家中,陪着姬夕在花厅上说了好一会儿话,郡公又留他吃了个便饭,饭后又再三款留吃茶,至晚才送他出门。
原来这日下午,随园大门紧闭,是因为姬燃接待了一位不同寻常的客人。
这来人名叫妘萧景,是姬燃继母后妘萧媚的弟弟。妘萧媚此刻正同废帝一起被幽禁在皇宫北苑,她因思念幼子豫王成疾,辗转托人带了信出来,叫家里人想法子救她出去。
她家里人找了几条路子都走不通,妘萧景便想到了晋王,所以前来相求。
姬燃听他说完,一声不言,低着头沉思,按说这十来年妘萧媚做皇后,其实待她很不错,虽然说不上是亲如母女,但该她有的,从不曾苛待半分。
就连她如今住的这随园,也是妘萧媚向废帝求来的。原本废帝要赏给姬燃的,是一个获罪高官的园子,那高官获罪已久,园子虽大却破败不堪,民间还传说其中闹鬼。
妘萧媚见他欲赐这样的园子给刚成亲的晋王,实在不成体统,好说歹说才使废帝改变主意,赐了这个皇家园林给姬燃居住。
妘萧媚从前这样护着她的事,不胜枚举。所以她对妘萧媚虽不亲近,但心底还是有感激,又因为一些从前的事,她心中也有些愧疚。
姬燃沉默了一盏茶的时间,缓缓说道:“妘娘娘从前待我很好,如今你求到我这里,我断无袖手旁观之理。只是恐怕陛下怒气未消,我要想想怎么从旁劝说。”
妘萧景前面听她说会帮忙,心中激动,后面又听语气中略有迟疑,忙跪下道:“殿下仁德,今日既肯见我,就必不会见死不救。家姊在北苑每日受尽折辱,遭郢昏侯朝打暮骂,生不如死。还请殿下看在昔日的母女情分上,救她一救!”
姬燃眉头一皱:“竟有这样事?”
妘萧景眼中噙泪,重重点了点头。姬燃将他扶起,说道:“我知道了,你先回去,这件事我自有道理。”
妘萧景见她答应帮忙,十分感激,深深作了个揖离开了。
他走后,姬燃盘膝坐在榻上,以手扶额,沉思不语。
过了半晌,从屏风后面转出一个面目清秀的华服男子,他穿着轻纱罩衣,身姿飘逸,手中端着一个托盘,上面是一碗百合莲子羹。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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