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冀点头,拉开大门,让几人进去。
平房里高度比正常房间的高度要低,加之角落又堆积着踩憋的易拉罐和捆扎好的纸板,所以显得空间尤其逼仄。
江起云脸颊滑落汗珠,顺着颈部线条向下,她随意打量了一下屋内,唯一的降温工具只有屋顶摇摇欲坠的吊扇,发出内部老锈零件的刺耳摩擦声。
其它的家具电器也少得可怜,正屋就一张高脚方桌,两条板凳,以及一个掉漆的矮柜,柜面放着一些生活起居的杂物。
家徒四壁形容这个家一点不为过。
戚冀走到柜子前,翻找出两个落灰的搪瓷杯子,但显然,来人比杯子的数量多,总不能一些喝水一些不喝水,他拿着杯子一时间没有动作,幸志自然了解他的窘迫,摆手道:“不用,不用,我们带的有。”说着扬了扬手中的矿泉水。
戚冀放下杯子,沉默地站在一旁,幸志问:“你爷爷身体最近怎么样?”
“天气热,吃不太下饭。”
“我改天给你带点消暑的药来,你放家里备着,你天天在外面跑也扛不住。”
“好,谢谢至哥。”少年寡言少语,整个人透露着和年纪不符的早熟。
幸志又问:“你哥呢?”
“在房子背后玩。”
幸志察觉到江起云的眼神,起身道:“我们去看看他。”
戚冀点头。
四人出门,绕到平房后面,远远地就看见篱笆墙一角背对着他们蹲在水渠前的一个男人,他穿着短裤,上身赤。裸着,骨架大,但格外瘦,黝黑的后背上有凌乱混杂的陈年伤痕。
他丝毫没有察觉到几米外正有几个人在看他,而是专注地继续着手里的玩乐,用一根树枝戳着水渠中的蝉。
幸志走上前,在男人一米多外站定,微微弯腰撑膝问:“戚昊,你在玩什么?”
戚昊听见声音回过头来,一张平平无奇的年轻男人面孔,带着点稚气和憨态,他看了两秒幸志后,冲他招招手。
幸志走过去,江起云三人走跟了过去,走近了,才看清男人后背上的伤痕,一些像是锐器的划伤,一些像是烫伤,七七八八的缠绕在一起,十分狰狞。
视线下移,江起云看到了男人的“游戏”。
一只只剩下一半翅膀的蝉仰面朝上,正不停挥动翅膀,发出刺耳聒叫,试图重获自由,但每当它翻过来,想要振翅飞起来的时候,戚昊就会用树枝将它拨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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