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石心中微微一暖。
他沉声道:“我有安排,阿誉,我不是去送死的。”
宋誉被他一句话点回神来,颓然地退了一步。
谢石道:“树大招风。我们这两年风头太劲,根基却浅薄,趁此机会把鹤庭的人化整为零,沉进百姓中去,未尝不是一件祸中之福。”
“何况梁园虽好,终非久恋之乡。”
宋誉很早就觉得上善老人对谢石态度怪异,也知道谢石对此一直心中有数。
他不由得沉默了,片刻喃喃地道:“但是即使是太祖当年打游击战的时候,也是带着大家走的……你却要脱离部队……”
长案之后的年轻男子却仿佛也在出神。
良久,宋誉忽然听见他低低地道:“我答应过会一直陪在阿楚身边,我不能让她一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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雁栖山上发生的事,京中一无所知。
官眷夫人和千金们兴致勃勃地看着惠安长公主府中散出的请柬——按照各家私下里的消息来看,京中已经年余没有一场来人如此齐全的花会了。
“听说是为了殿下新认回来的女儿。”
“说是从小在京外乡下长大的,可前些日子我亲眼见过一回,那通身的气度,可真不像是乡下出来的丫头呢。”
“毕竟是正儿八经的天家血脉,骨子里可不比那等弄虚作假的强多了。”——这是家里有适龄的女儿在诗会上受过江泌打压的。
“也不知道那位妙真郡主怎么样了。殿下宅心仁厚,不忍心教她回家去吃苦,可换成了我,也没有这个脸面再出来丢人。”
掌事的姑姑站在妙华院里,姿态客客气气的,睁着眼睛说着瞎话,落在江泌耳朵里也不那么中听:“今天天气不大好,殿下叮嘱郡主就在房里好生休息,就是天大的事,只管教奴婢往殿下身边通传就是,院子里的人也不必出门去走动。”
江泌气得胸膛起伏。
外面晴空万里的,暑天夜雨之后,天气又不冷,又不那么燥热,正是最好不过的时节了。
什么叫“天气不大好”?!
什么叫“不必出门去走动”?!
她咬紧了牙,齿槽底下“格格”作响。
那姑姑看着她的脸色,却十分的不以为意,只静静地坐在了堂屋底下。
江泌气得倒仰,却无计可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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