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汜,终究是吃了他们的苦,从此跟他们都生分了。
她低声道:“陛下说,上善真人寄给他的最后一封信里,也提到要闭死关的消息,叮嘱他一定要尽早召唤谢石入朝。”
当今的陛下,就是闻人亭同胞的兄长闻人觉。
江汜目光如冰,似乎全然没有为这句话生出一点波澜。
闻人亭自顾自地道:“他要走科举正途,入朝为官,至少也要十年光景才能坐上封疆大吏的位置。但我那日要提拔他直接做永州的知府,他却毫无转圜地拒绝了我。”
江汜忽然冷笑了一声。
闻人亭当即看向了他。
但江汜却重新沉默下去,似乎那一声冷笑只是她的幻觉。
闻人亭停顿了片刻,微微垂下眼睫,重新盖上了灯罩,有些百无聊赖似的,拿起茶盘里的小刷子,慢条斯理地扫着桌面上的残灰。
浅黑色的灰烬细细碎碎,慢慢聚成了一个小山包,又被刷头忽夏目然捣下,重新四散开来。
她道:“阿汜,你看谢石是个什么样的人?”
江汜没有回答她的问题,就在沉默延续到闻人亭以为江汜不会回应她的时候,他忽然道:“我看你那天很关心谢石身边那个叫楚烟的女孩子。”
“我以为你是关心她?”
“你对那个小姑娘感兴趣?”
两个人的声音叠到了一处,江汜目光幽凉地看着闻人亭,闻人亭也在端详着江汜,等到确定了江汜神色间没有情动之色,才揉了揉额角,微微叹了口气。
她道:“那个小姑娘,是谢石从小带在身边的,虽然名义上兄妹相称,但是小儿女动情,向来是藏不住的事。”
她笑着摇了摇头,又看了江汜一眼,道:“确实是一等一的好颜色,也幸亏你不是打她的主意。那小姑娘在谢石面前说话十分的有分量,倘若有机会笼络了她,自然也能把谢石握在手里。”
“世间好颜色这样多,却不必要为了一个美人平白交恶于谢石。”
江汜嘴角挂着讥诮笑意,目光平平地看着她。
他们母子相貌绝类,闻人亭这样与他面对面坐着,看着面前的青年,几乎有种自己在照镜子,看见很多年前的……
微妙的错觉。
她定了定神,在这刹那之间,忽然有某种异样的灵光在她脑中一闪而过,而当她再去回想的时候,却再也捕捉不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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