竹音笑了笑,却并没当真。
她这一辈子,从没抱着能活着离开汀兰水榭的奢望。只是,辛夷最后能有这样一句话,她已经很满足了。
傍晚时分,姽婳一行人离开了汀兰水榭。
竹音悄悄躲在二楼的一扇小窗户前,目送着姽婳上了马车。
夕阳的金色余晖打在姽婳红色的裙角上,竹音在那一刻,仿佛看到了一种叫做希望的东西。
走吧,离这远远的,去过自己想过的生活。
突然,背后传来了一道熟悉的嗓音,“好竹音,告诉夫人,你在瞧什么呢?”
竹音身子一僵,缓缓转了过来。
是阮夫人。
阮夫人脸上还挂着那副亲切的笑,她的身后跟着楼里的几个精壮打手。
“来,跟夫人说说,你今日去辛夷的院子里,都跟她说了些什么呀。”
见竹音颤抖着不回话,阮夫人收起了笑意,示意身后的打手将竹音绑起,“本来夫人怜惜你,这次的任务没想派你去,可你如此不知感恩,背后出卖楼里,那就怨不得夫人我了。”
竹音绝望地睁大了眼。
另一边,姽婳顺利回到了裴行之处。
在和瑶卿及南乔收拾好住处后,姽婳想了想,借了小厨房,煲了一锅百合冬花饮,用食盒装好,去了裴行之的书房。
裴行之正在和元无忌谈事,听到通传,元无忌刚想调笑,又想到自家阿兄说的话,又强行憋了回去。
姽婳进来时,只看到元小侯爷脸上那近乎扭曲的表情。
这实在是有些喜人,姽婳强行不让自己瞧他,将食盒放到了一旁的炕桌上。
“国师大人,我瞧你这几日都有些咳嗽,便煲了一些百合冬花饮,润肺止咳最好不过了,喝下也能舒服些。”
元无忌听到,刚想说什么,却被裴行之一个眼神打断。
他站起身来,从姽婳手中接过汤碗,小口喝了起来,“清爽味甜,多谢雍小姐了。”
喝完后,他将汤碗放入食盒中,又瞧向姽婳,“是在汀兰水榭发生了什么不愉快的事么?我见你傍晚回来后,兴致不太高。”
姽婳犹豫了一下,将汀兰水榭这些年用美色贿赂朝中显贵一事说了出来,最后,她眉头微蹙,“楼里这些年明里暗里出了事的姐妹数不胜数,还有一些莫名其妙赎身消失了的人,想来,应该是都遭了毒手。”
听到这等事,元无忌最先忍不住,叱骂道,“怨不得三皇子这些年朝中内外名声如此之好,原本还找人查过他手下的金钱往来,一直没有头绪,原来是靠着美色。也是我昏了头,一直以为汀兰水榭是他在江南的情报网中枢,不想还有这层作用。”
是啊,所有人都往复杂了去想,去忘了,一座伎馆本身最基础的作用,便是提供源源不断的美色。
裴行之轻声道,“汀兰水榭如今证据不足,暂时还无法连根拔起,不过吴大人那边你可以作为人证,我这便下手令,让杭州府衙查抄了吴府,也算是先给那些惨死的少女一个交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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