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我知道了,你出?去吧。”温昭明叹了一口气,目光再次落在了宋也川的身?上。
这几日接连下雪,她原本就在担忧号舍的寒冷。没料到三日之后?所有的考生都陆陆续续地立场,依然没有看到宋也川的影子,而贡院的大门?也随即紧锁。她派人问?过别的考生才知道,贡院之内留了十?五人重新答卷。
温昭明忧心?忡忡,却又不得其法。
直到今日听霍逐风说完事情始末,她才能够把?事件完整的拼凑出?来?。
传递答案的执事官已死?,死?无对证。
而这一切,对于?宋也川未来?的生活,依然不过是个开始。
她将宋也川的左手轻轻抬起,他的指尖随着体温的回升,一点一滴地渗出?血痕,染红他尚未完全长好的指甲,染红他苍瘦的手指。
像是有一只手揉动?温昭明的心?脏,她内心?一片酸涩,仰起脸不肯落泪。
宋也川醒来?时,听到了安静的风声。
像是寂静的春风吹过山岚,像是灿烂的金阳普照大地。
那一刻,他有些恍惚不知今夕何夕。
他睁开眼,眼前依然是一片朦胧。
一个轻柔的声音响起:“你醒了?”
宋也川转过头?看向声音的方向,一个笑容渐渐浮现在他的唇边:“嗯。”
“医者说你伤了眼睛。”温昭明仔细观察着他的眼睛,伸出?手晃了晃,宋也川轻声说:“也不全是看不见,能看见你的手在动?。只是看不清你的脸。”
温昭明哦了一声:“秋绥在煎药,医者说和我说,你在夜里?写字有些伤眼,归根结底还是心?思郁结的缘故。他让我劝你避免多思,心?情开阔些。”
宋也川轻轻点头?:“好。”
“你从来?都是敷衍得最快。”温昭明哼了一声道。
“你的旧伤还没好全,又写了太长时间,指尖的伤口又开裂了。”温昭明耐心?说,“不过你放心?,能治好的。”
他一直在低低的发热,但从外表上看他神色如常,恢复了以往澹泊从容的模样?:“舞弊之人应该是位于?我左侧号舍的李闻,太州府人士。执事官经过他号舍外的时间两倍于?我,这名?执事官指认我不过是顺手,他应该确实在帮人传递答案。”
“他已经死?了,你们十?五人的名?字也都被记录在册,后?续怎么审理还要看陛下的意思。我听说原本副考官是不想让你再考的,还是张泊简为你求了情。”温昭明给宋也川到了一杯水,他右手抓握不住,温昭明索性将水杯递到了他唇边,“我都说了,你的眼睛是心?病,药石之说都是外在的。离张榜还有半个月,你把?这些东西都放一放行不行。”
宋也川低垂着眼睫,将温昭明递到唇畔的水慢慢饮尽。
鼻端还能嗅到一丝浅淡的清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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