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中没传什?么消息来么?”宋也川倏尔问。
“都是些无?关痛痒的事?。”温昭明见?他神色凝重,不由得?也正色起来,“你是觉得?出?了什?么事?么?”
宋也川抬起手,撩开马车的车帘:“昭昭,你觉不觉得?路上的人比平日?少了许多。”
温昭明的目光顺着他的手看去,街上除了零零星星卖菜的商贩之外,街道两侧卖米面粮油的商铺,都有不少挂上了歇业的牌子。
沧州是离京城很近的一座城池,连这里都冷清起来,必然是有些奇怪的。
“昨夜郊外,我也曾看见?大批马车拉着东西往北走。东西都盖着布,但运货物的人似乎都是青壮年,不像是贩夫走卒。”宋也川低声说,“昭昭,我说的是最?坏的打算,若是陛下?此刻圣躬有恙,你觉得?,太子与楚王,哪个胜算大。”
“自然是太子。”温昭明道,“父皇才册立温襄,必然对他颇为信任,委以?重任。”她停了停,却又忍不住问:“父皇……真的不好了么?”
“你知不知道陛下?在服用五石散?”
温昭明微微摇头:“这是何物?”
“不过是将钟乳、硫黄、白石英、紫石英、赤石炼化制成的丹药。短时间内服用便会觉得?身体轻盈,神志清明。但长此以?往,会透支气血,而后日?渐衰竭。”宋也川眉心微微蹙起,“这本是秦末兴起的方子,到魏晋时颇为出?名,到了大梁本早就消失殆尽,却不知为何又送进了宫里。此药平日?里会掩盖服用者的许多病症表象,所以?很多疾病非要到了不治之时才会被?发觉。”
温昭明轻轻吸了一口气:“你的意?思是,我父皇一直在用这个东西?”
“是。”
联想到那年德勤殿之中的事?,温昭明的神情也开始变得?警惕起来。
“霍逐风。”温昭明撩起车帘,“今夜不宿在沧州,连夜回京。”
宋也川摸了摸温昭明的手,感?觉她的指尖有些冷,不由得?有些担心:“昭昭,许是我太过多思,事?情应该没有那么严重。”
而温昭明想到的却是最?后一次见?明帝的那天,她假借王皇后托梦,恳请明帝册立温襄一事?。那时她对待这份父女?恩情早已看淡,只在临出?门?前,明帝细碎的叮嘱时才升起一丝细微的动容。
那时,她站在地罩旁边回眸看去,明帝的身子有些佝偻老迈,眼窝也变得?有些凹陷。
但她那时只顾出?门?,不曾细思。想到这里,温昭明放在腿上的手微微收紧。一只修长的手缓缓贴在了温昭明的手背上,宋也川的手指骨分明,温热而有力。温昭明垂着眼睛,任由他将自己的手掌包裹其中。
马车开到外城城门?处时,温昭明也觉察出?了不对。这里驻扎了许多禁军,甚至还有锦衣卫的影子。他们分散着站在四处,宛若鹰犬般的眼睛,冷硬又凌厉地注视着每一个人。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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