婉初终被他逗笑了,泪止住了,仍自抽动两下,撒娇一样拿着他的衣服擦眼角的残泪。
他又把狗变成了猫的模样:“喵,喵,我是一只小野猫。”
婉初却道:“这个不像!”
荣逸泽受了挑战,扬了扬眉,另一只手从她后背伸过来,这一回是完完全全的叠在一处的影子了。两只手一同做形状,婉初这才终于给了他肯定:“这只猫比那只强些。”
她是知道不该在这个怀里的,可还是逞着性子撒娇一般装作不知道。
就一会儿,就任性一回,又怎么样呢?
荣逸泽使出浑身解数想逗她开心,猫狗鸡鸭蛇兔猪马羊牛,什么都做了一遍。婉初像还不尽兴一样:“还有什么?”
他又想了想,清了清嗓子,双手不知道怎么一扭,墙上又出现一个和尚的剪影,先是拿腔念白:“削发为尼实可怜,禅灯一盏伴奴眠,光阴易过催人老,辜负青春美少年!小尼赵氏,法名色空,自幼在仙桃庵内出家。朝夕焚香念佛,到晚来孤枕独眠,好凄凉人也。”
婉初听他似是学着旦腔,又不知道这段的典故,也听过昆剧讲究“阴出阳收”的唱法,可他这段全不在点上,于是笑得前仰后合:“这个有点意思,不过你这嗓子可是差了点。再来一段。”
荣逸泽本就不擅长这些,自己也觉得滑稽,但看着能逗她快乐,也乐得为她表演。想了想,脚尖点地做着拍子,又唱起一段:“情向前生种,人逢今世缘。怎做得伯劳东去撇却西飞燕?教我思思想想心心念。拼得个成针磨杵休辞倦。看瞬息韶华如电。但愿得一刹风光,不枉却半生之愿……”
婉初渐渐睡着了,他却是不敢睡去。仿佛真是思思想想心心念,拼得个成针磨杵休辞倦;又是铸就而今相思错,料当初、费尽人间铁。
京州梁家里。刘升谋摆着一肚子的气,进梁世荣的家如同进了自己家。把军帽一扔,口里连骂了几句脏话。
下人知道这刘督办是梁世荣的拜把子兄弟,心高气傲、蛮横少礼的,自家老爷也是礼让他三分。见他来了,都小心地伺候。
刘升谋一见了梁世荣就抱怨:“这人心不古了。当年一起打家劫舍的兄弟如今都跟着沈家老二混去了。沈老二也不知道许了他们什么好前程,都屁颠颠地去番整编了!”
四姨太正给梁世荣烧大烟,梁世荣笑了笑,指指刘升谋:“小四,过去给升谋点个烟。”
刘升谋也不客气,在他边上躺下,足足吸了一口,可胸中还是有火气。
梁世荣看他那模样,笑道:“咱们年纪大了,享几天清福不好吗?”
刘升谋说:“老子手里没人没枪了,让老子怎么敢舒心地享福?我看沈家的野心可不小啊。说是两军合作,现在弄得倒是吞并的意思!”
梁世荣听出他话里头挑唆的意思,也不恼,笑了笑:“再怎么,沈老二也是我梁家的女婿。我看着这女婿不错,咱们做长辈的,总要帮衬帮衬。”
刘升谋哼了一声,在梁世荣这里碰了一个软钉子。他本想过来探探梁世荣的口风,可看他这模样,这是打算要金盆洗手了。他现在是一心向着自己的女婿,对这些兄弟是不管不顾了。那么,也不要怪他这个兄弟不给他面子!
他心里转了一圈,面上就堆出些假笑。抽完一袋大烟,找了个借口,刘升谋先离了。刚走到大门,就遇到梁莹莹。
莹莹巧笑着跟他问好,从侍从官那里接过一个包装精美的礼物。“刘太太的生辰我给误了,总在一处打牌,这礼物是不能省下的。”
刘升谋心里藏了事,敷衍了几句场面话,接了东西就走了。出了梁家,他脸上就冷下来,心道:老东西,到时候被沈家吃掉都不知道怎么死的!
梁莹莹在楼上从窗户往外看,看见刘升谋上了车,冷冷笑了笑。
梁家军被京州军收管,人人都服了,就这么一个不服气的棘手人物。处处为难沈仲凌,挑唆下头的兵们闹事,搞得鸡犬不宁的。他这么闹,不过是不想把手里的军权交出去而已。她料定沈仲凌碍着父亲的面子不跟他计较,可总是个绊脚石。那么她就帮他将尘埃落定好了。
刘升谋的车开出了半个多小时,突然就爆炸了。瞬时火光冲天,那些权力和欲望瞬间灰飞烟灭了。
沈仲凌接了电话,揉着眉心,叹了一口气。拨了一个电话给沈府,小秋道小姐去看老爷了。沈仲凌又把电话打到梁府。
梁莹莹接过电话,温柔地问他:“你今天什么时候回来吃晚饭?”
“莹莹,那个刘升谋出了车祸。”
“哦,是吗?可跟你什么时候回来吃晚饭,有什么关系?”莹莹笑着问他。
沈仲凌无奈地摇摇头:“今天不回去吃了。”
梁莹莹唇角的笑正要落下去,沈仲凌又说:“回头接你出去吃饭。”
她心里才又填上满满当当的温柔:“不用了,省得你还要绕远道来接我,我自己坐车去,对了,回头跟你说个事情。”
撂了电话,沈仲凌就看到沈伯允在门前冲自己微笑,他忙迎过去:“大哥,有什么事情?”
沈伯允摆摆手,笑着说:“女人嘛,好好哄着就是听话的。”
沈仲凌“嗯”了一声,也不再说什么。
梁莹莹对塞纳河是有独特爱好的,她不仅仅喜欢这里的吃食,而且喜欢这个地方。她觉得这里是让她婚姻成真的催化剂,是成就她锦绣良缘不可或缺的一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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