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蓁好奇问:“你也刚回上京不久?”
“是啊,我从前在栎棠关,后来我爹被调回上京之后,我就跟着他回来了。”祁明乐性子爽朗,眼下对叶蓁卸了防备之后,便噼里啪啦全说了,“回来之后,我才知道,上京的女子笑不露齿,走路要款款而行,还要学什么琴棋书画,奶奶个熊的,我小时候练武都没……”
祁明乐一把捂住嘴巴,眼睛瞪的老大,她说秃噜嘴了。
“公主,你能不能当没听见?”要是让她祖母知道,回去之后,她也得跪祠堂了。
叶蓁笑眯眯看着她不说话。祁明乐顿时像霜打的茄子一样,蔫蔫垂下脑袋,瓮声瓮气道:“好吧,你就当我是在说疯话好了。”
反正每次她反驳这些时,她祖母都会呵斥,说她是在说疯话,然后搬出一堆女训来斥责她。
却不想,叶蓁眨了眨眼睛:“我告诉你一个秘密。”
祁明乐看向叶蓁,叶蓁凑过去,低声同她道:“其实我也不喜欢这些规矩。”
祁明乐眼睛一亮,顿时有种找到同道中人的感觉,她热情住叶蓁的手,开始嘚啵嘚啵说了起来。谢沉霜过来时,一眼就看见了人群中的叶蓁。
叶蓁穿着翠微色春罗裙,同祁明乐站在一起。不知祁明乐说了什么,她杏眸里亮晶晶的,正频频点头表示认同。
原本正在同祁明乐说话的叶蓁,似是心有所感,下意识扭头,也看见了人群中的谢沉霜。
谢沉霜今日穿了件青冥色窄袖骑服,鸦羽墨发压在玉冠里,他朗目疏眉立在那里,春光霎时都黯淡了好几分,可惜谢沉霜旁边又围了好几个人,正在与他说话。
叶蓁听到身后女眷中,传来压低的惊喜声。
“快看快看,谢大人来了。”
“刚才他是不是朝这边看了一眼?我怎么感觉他看的是我?”
“这天还没黑呢?你怎么就开始做梦了?”
叶蓁:“……”
“陛下到。”有内侍的唱诵声传来,原本喧闹的校场顿时安静下来,众人齐齐向宣帝行礼。
宣帝到了之后,简短说了几句话,便有内侍将一柄宝剑呈上来,宣帝含笑望着众人:“宝剑赠英雄,今年拔得头筹者,朕便将此剑赐给他,诸位爱卿都加把劲儿啊!”
众人们纷纷称是,旋即有内侍牵马过来,宣帝翻身上了马背,高喝一声:“出发!”
一时号角齐响,旗帜烈烈,所有人都翻身上马,跟在宣帝身后出发。叶蓁顿时蹙眉,宣帝患有不足之症,并不适合参加狩猎的。
叶蓁正目露担心时,冷不丁与谢沉霜的视线撞上了。
叶蓁愣了下,谢沉霜坐在马背上,遥遥冲她轻轻颔首示意,然后打马走远了。
男子们上山春猎,女眷们则跟着徐映月,一同在别院里游园赏花。一眼望过去,分不清是花比人娇,还是人比花娇。
这是自除夕夜之后,叶蓁第一次出现在人前,再加上姜曦歌今日也在,众人私下不免拿她们二人比较。
叶蓁于此事上看得很开,只要对方没当着她的面说,她便懒得搭理,只同祁明乐坐在花树下说话。她们两人都是刚回上京不久,虽然各自生长的环境不同,但却莫名有许多共同的话题。
徐映月原本还担心叶蓁不适应,见她与祁明乐相谈甚欢,便放心任由她们玩儿去了。
祁明乐自幼在军营里长大,性子直爽豪迈,发现同叶蓁很能聊得来之后,便立刻将叶蓁划到自己人领域了,她一脸义气冲叶蓁道:“公主,你以后出宫就来找我,我带你上街逛。我跟你说,上京好玩儿好吃的地方可多了呢!”
叶蓁很向往,但还是如实道:“可我母后不让我出宫。”
“我祖母也不让我出府,她说姑娘家,就应该在府里作画刺绣。可我自幼在军营长大,府里的墙,怎么可能难得住我。不过宫墙不比我们府里的墙,而且还有我爹在。”她爹向来是铁面无私,只听陛下的,肯定也不可能放水。
“哎,有了!”祁明乐一拍大腿,“你可以去找贺二。”
“贺小侯爷?”
“对,贺二他姐姐是贵妃,他或许能帮忙。”说到这里时,祁明乐想起来贺潇名声不大好,便又同叶蓁道,“外面传的那些关于贺潇的事,有一半都是胡扯的,你别信,贺二那人蠢是蠢了些,但心思不坏的。”
走在半道上的贺潇突然打了个喷嚏,他卧在马车里,一脸难过道:“肯定是公主知道我离开的消息,眼下正在想我呢!唉,我也不想走,可惜圣命不可违啊,公主,我们只有上京再见了。”
捶腿的小厮十分想说:小侯爷,一个喷嚏是有人在骂你,两个喷嚏才是有人想你。但鉴于说真话可能会挨打,小厮便默默将话咽回去了。
而远在行宫的叶蓁,听祁明乐这么说,便轻轻应了声好。
之后,她们两人又扯了会儿闲话,外面突然响起号角声,原本正各自说话的众人,纷纷停下了,有宫人过来禀报:“娘娘,陛下他们回来了。”
既然宣帝他们回来了,徐映月便让她们自行安排,想继续游园赏春的就继续游,不想的便自便,一时人瞬间走了大半。叶蓁原本想也去校场看看,是谁拔得头筹时,兰栎出现在了她的身后。
叶蓁便知道她去不了了。
但却没想到,她刚回春和苑没一会儿,姜毓便遣人过来,说请叶蓁过去一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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