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嘉树让她给将得瞠目结舌,差点让牙膏泡沫呛着,三下两下地刷完了牙、刮胡子洗脸。手刚挨到门把上,把她往旁边轻轻推了一下说:“我马上就告诉你。”说着进了卧室。
霍小栗追进去,顾嘉树一边把结实的长腿蹬进裤子一边看着她,目光镇定而从容。霍小栗的心里一阵发虚,“你的马上是什么时候?”
“一会儿你就知道了。”顾嘉树出了卧室,拿起公事包,看着站在卧室门口发呆的霍小栗,“走啊!”
“去哪儿?你不是要马上告诉我吗?”
“我这就是在告诉你,而且还让你眼见为实,走。”说着,顾嘉树拿起车钥匙就径直出门去了,重重的脚步透着他的愤怒。
霍小栗犹豫了一下,决定不被他虚张声势的做派给糊弄过去,跟出门去。
2
顾嘉树沉着脸一声不响地开车,表情无比镇定。
霍小栗侧脸看着他,突然有点忐忑,是不是冤枉了他?却又不想这么快认输,索性也用沉默和他努着。从谈恋爱到结婚到现在,顾嘉树就从没让她占过上风,连恋爱都是她追的顾嘉树。现在想起来她都无比痛恨自己,就算是她喜欢顾嘉树,但也不一定要主动给他写情书啊,她完全可以耍点小花招引诱顾嘉树来追她的,如果是那样,她也就犯不着让顾美童动辄就拿这说事了。
很多时候,霍小栗会怀疑当年自己的选择是否正确,觉得年轻那会儿根本就不懂得什么样的人适合自己,更不是根据自己的审美标准去选择对方的,而是根据社会大众的审美标准去选择的,因为他能满足大众审美标准,就能满足自身被大众认可欣赏的虚荣。当然,她必须承认一点就是,从社会角度出发,顾嘉树是个小有成功的男人,在朋友圈中口碑也不错,没什么不良嗜好。在人前说起来,只有给她脸上增光没让她掉份儿的事,可以说是众人口中的好男人。可好男人不等于是个好丈夫,霍小栗每每跟羡慕他的人这么说时,都会招来一片她是身在福中不知福的谴责声。这让霍小栗很不开心,好像自己就是一没事找事的事儿妈。
霍小栗还沉浸在胡思乱想里,车已停在了香港中路的一家美发厅前,顾嘉树点了一支烟,瞄着美发厅的门说:“还没开门,等会儿吧。”
霍小栗的心,已经虚成了一只被吹得过分膨胀的气球,“理发师给你拔的?”
“你觉得呢?”顾嘉树的眼睛瞄着前方。
“真的?”霍小栗的声音虚得像是大病初愈。
“是不是真的,等会儿你问问就知道了。”
“他们理发理就是了,干吗给你拔白头发?”
“他闲得手痒痒了。”顾嘉树没好气地说。
霍小栗无法想象,等美发厅开了门,当她质问理发师是不是他拔掉了顾嘉树的白发,该是多么荒诞多么滑稽的一幕;当她和顾嘉树转身离去,后背上又不知要沾多少讥笑的唾沫……可顾嘉树已经把她拉了过来,一副不找回清白誓不罢休的样子,让霍小栗突然觉得自己就是个盲目勇敢着爬上了老虎背的蠢家伙,想下来,却找不到安全的方式,既然他说是理发师给他拔的了,就算她想证实真伪,也犯不着用这种大庭广众之下让彼此丢面子的方式啊。
两人在车里僵着,内心彷徨的霍小栗看上去有点呆滞。顾嘉树比较了解霍小栗,从她的神情上,顾嘉树知道她后悔了,后悔不该跟他来,想退,却找不到退路。
其实顾嘉树完全可以随便找个借口化解霍小栗的尴尬,琢磨了半天,觉得还是算了,生怕他一提出离开,就会被霍小栗理解成做贼心虚,遂又点了支烟,忍了。
见顾嘉树又点了一支烟,一副全然没打算中途撤退的样子,霍小栗知道,完了,这一次,主动提出投降的人还是她。
为什么每次都是我?霍小栗心里忿忿着,为了避免更狼狈的尴尬,只好装出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说:“我饿了。”
顾嘉树心里一喜,面上却不动声色地扫了她一眼,没说话。
恼羞一并往霍小栗的心上拥挤了过来,赤红着脸看着顾嘉树。
顾嘉树把烟掐灭,说:“那……吃了早饭再来?”话音未落,霍小栗动手就去推车门,恨恨地想:主动认一次输能死啊?为什么非要逼着她言之凿凿地投降认输呢?难道看自己老婆的洋相很爽吗?
顾嘉树想伸手去拉,今天不想主动认输的霍小栗已下了车,站在路边伸手拦了辆出租车,对他的呼唤充耳不闻地钻了进去。
霍小栗坐上出租车往家走,琢磨着顾嘉树可能快回家了,突然失去了回家的兴趣,索性去了婆家。
肖爱秋见霍小栗一大清早就来了,回头冲里屋喊:“铁蛋,你妈来了。”
铁蛋应声蹿出来,一下就跳到了霍小栗的怀里。抱着沉甸甸的铁蛋,一阵委屈涌上心来,用额头顶了顶铁蛋的脸,小声说:“铁蛋,想没想妈妈?”
铁蛋用胖胖的小手搂着霍小栗的脖子,“想,铁蛋想妈妈。”
“妈妈也想你。”霍小栗低低地说着,把脸贴在铁蛋脸上,突兀间觉得自己无比孤单,只有儿子这双柔软的小手能抚慰她受伤的心,眼泪就悄然地滚了下来。
铁蛋的手摸到了霍小栗脸上的泪,回头冲着刚从卧室里出来的顾新建大声喊:“爷爷,爷爷,妈妈哭了。”
“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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