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泽瑾方才打断了她的一些回忆,那是她心不甘情不愿但还是按照琼雪的劝告伺候了皇帝,皇帝赐她封号为淑,她却半点也?高兴不起来。
她不想?当皇帝的“淑”,即使要淑她也?只想?……
那时她还懵懵懂懂,尚且没意?识到自己唯一想?当她的“淑”的那个?人是谁,还是郁郁寡欢。
琼雪见她不高兴,以为她是因为志趣高洁、精通文墨而本能地不喜欢这种似乎要把自己的一切都奉献给男人、如泥人一般半分没有自己情感喜怒的封字。
那个?帕子便也?是那时琼雪绣给她的,虽然有些看不出来,但确然是红梅,并道:“淑字确然不衬你,梅才衬我们的大诗人,这下高兴了罢。”
她坐在地上,隐隐有悲鸣之声。
那日鑫儿在她的寝宫之中终于将多年怨愤一吐为快,其偏执疯魔之状几乎令人心惊。她却顾不得心寒或是颓然自己多年竟是未曾看清自己的儿子,因为她当即意?识到鑫儿陷入了一个?怎样的境地。
她能确定这些年赵泽瑾有所谋划,就算陛下手?握他的妻儿当做人质,他的胜算也?太大了。
一旦他回来,详细审问当日的宫女太监究竟那日都发?生?了什么?,必能追查到鑫儿。赵泽瑾这样一个?人,是绝不能忍受有人谋害他的妻儿的,到那时他想?让鑫儿悄无声息的消失是多么?容易的一件事。
于是她立时拔下头上的簪子抵在咽喉旁,对?鑫儿道:“我如何也?没想?到你竟能做出这等禽兽不如之事,当日我承武懿皇后?之恩,如今我的儿子竟然去害她的儿媳与孙子孙女,将来到了地下也?无颜见她。”
鑫儿到底还是在意?她这个?母亲的,她看见鑫儿那戾气消散焦急又委屈的神色,狠了狠心,继续道:“你若心中还有半分我这个?母亲,陛下寿宴之时,你便也?去吧,豁出命也?要保景曦母女平安。”
她不去看鑫儿不可置信的神色,似乎是要铁了心地坐实赵泽鑫所说的在她眼中赵泽瑾比他这个?亲生?儿子都重?要。
可只有她自己知道,她这是在用卑劣的方式保住自己的儿子。若是鑫儿因为保护他们而受伤,赵泽瑾就算知道鑫儿告密的事情也?能试着两相抵消;可若是景曦母女不幸罹难,哪怕躲到天涯海角。赵泽瑾都能找到鑫儿活撕了他。
她所料无错,鑫儿替他们挡了一箭,赵泽瑾也?终究没有要鑫儿的命,哪怕这位陛下心中因此事有着疙瘩,可他一言既出,鑫儿便不必再担心因此事危急性命了。
代价便是琼雪赠与她的那方帕子,乃至对?琼雪的追念,她都不配再拥有了。
赵泽瑾仔细地将那方帕子放在荷包中,赵泽瑜撑着伞追了上来,兄弟俩便是这般走着。
“此事兄长便是打算放过他了?”
赵泽瑾点头:“毕竟景曦和韫儿没有伤到,而淑太妃也?曾是母后?照应过的人。慈母之心,他母亲既然代他受了苦,便就此罢休罢了。从此江湖不见,也?算是断了兄弟之情。”
赵泽瑜嘟囔道:“兄长你还是心软,我可没看见太妃她受了什么?苦。”
赵泽瑾的手?指无视了他的躲闪戳上了他的脑门?,赵泽瑜哎呦一声,无辜道:“兄长你戳我作?甚?我明明在向着你说话。”
赵泽瑾笑道:“戳你活了这些年却对?情爱之事一窍不通。”
情爱之事?赵泽瑜犯了个?白眼,不服输地道:“兄长你不就是说太妃对?武懿皇后?有那种感情吗?我都看出来了,怎么?一窍不通了?”
“你只知此情,却不解断念之苦肝肠寸断,淑太妃此生?都将在失去所念之中度过,你无法?感知此等苦痛,又算什么?通?”
赵泽瑜撇了下嘴角,心道这种情情爱爱的果真麻烦。
却不料忽地后?心一凉,他似有所感,转头便看见了他哥在他身上若有所思的目光,有种不妙的预感:“哥你在做什么??”
赵泽瑾理所应当地道:“等登基大典之后?,是时候给你相看人家好?把你嫁出去啊。”
登时,赵泽瑜悲愤地举着伞跑了。
作者有话要说: 小瑜:我凭实力单身
所以说养一个能拎得清的孩子有多重要,瞧瞧赵泽鑫往日还算老实,说两句话整出点幺蛾子就给他娘坑成啥样
第210章前世的幺蛾子原来如此
虽然?不知道他哥为何总想把他塞给一个来历不明、毫无瓜葛的女人?,但毕竟他哥说的是登基之后再说,赵泽瑜琢磨着等登基大?典之后就跑路,先出去躲个一年半载再说。
“这事就再说吧。”
赵泽瑾看赵泽瑜一副敷衍完全?不在?意的模样?,不由得叹了口气。都说先成家后立业,他家这个弟弟业都立了不知多少,成天还对男女之事半分心思都没有。
他自己?和景曦琴瑟和鸣,便也总想给弟弟也找一个知冷知热的红颜知己?,夫妻同?其他关系总还是不一样?的。可?他又不想勉强小瑜,若是寻了个脾性不合的,成日在?府中相对尴尬,反倒不如他现在?这般来的自在?。
唉,养个弟弟比儿子?女儿加起来都不省心。
此?刻英明神武的宴安帝完全?忘了自家几个小崽子?在?婚事上搞出的幺蛾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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