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泽瑾仔细瞧了瞧他,忽地冷笑道:“安王殿下果真是待我?极好,竟还屈尊降贵费心哄骗我?、对我?低头,我?何德何能?”
“兄长,你别这般说,我?,我?……”
他本该尽力顺着赵泽瑾,好歹哄着人将他放了再说别的,可他那?句“我?没?有?哄骗你”却说不出口,有?许多事他也?说不出口。
最后,他只好说:“兄长,你这样我?很难过?。”
赵泽瑾道:“我?怎样?走火入魔吗?安王殿下不是都决意寻死了吗,不是决意抛下这世间所有?、羽化登仙吗?还管我?作甚?”
赵泽瑜勃然?色变,兄长原来知道他自己走火入魔了!
他勉强镇静下来:“兄长,你既然?知道自己现在有?所异常,便该精心调养,等到你大好之后,我?们再来谈,小瑜任你发落好不好?”
“嫂嫂的身孕月份越来越大,兄长你这样若是伤到了嫂嫂可怎么办呢?”
他苦口婆心,一腔真诚,可看到兄长眸中的冷淡,却被那?寒意冰得心中霜寒,声音越发弱了下来。
赵泽瑾轻笑一声:“你还有?闲心想曦儿的事?我?只是走火入魔,却非神志不清,当然?不会吓到曦儿。”
“曦儿她也?比你懂事多了,今日不过?是回去看看她的兄长,晚间便回来。”
“呵,小瑜,你想让我?解了你的穴道吗?”
赵泽瑜一时之间也?不知是该点头还是摇头,兄长似乎对别人都很正常,但对着他的态度怎生便这般诡异,就算有?人将他与皇帝的话?原原本本地复述给?兄长,也?不至于将兄长刺激成这般模样吧?
他虽说自请前往北燕,说的可是想要建功立业、大展拳脚,况且他自认逻辑清晰,北燕屡屡对他下手,他心中愤怒,想要反击亦是人之常情,怎么兄长便偏要认定他是有?寻死之心呢?
虽说他的确说不清自己有?没?有?这个心,但别人是决计看不出的,兄长却为何这般笃定?
赵泽瑾也?没?想要他的回答,手指在他的哑穴附近摩挲半响,最终还是放了下来:“罢了,你不必说,我?也?不封你的哑穴了,你说的话?我?一个字都不会再信,你这个彻头彻尾的骗子。”
这个情况赵泽瑜始料未及,他从?未想过?连他的解释兄长都不愿再听一句。
“哥,你不能都不听我?解释便直接自顾自地认准你所想的便是真的啊。”
赵泽瑾笑了起来:“解释?听你解释被你再骗一次,放你出去再任由你自己去寻死吗?”
“小瑜,哥想问你一句,你真的在意过?我?吗?”
赵泽瑜的眼红了起来,纵使?他知道这一次是他让兄长担心在前,也?实在不能不委屈:“哥,你可以打我?,骂我?,但你怎么能怀疑我?……不在意你?”
你是我?唯一的亲人啊,我?奉你若神明,这世上其他人干我?何事,为了你我?什?么都能做、什?么大逆不道的事我?都不在乎,你怎么能说我?不在意你?
赵泽瑾却被他这一句话?不知刺激到哪儿了,双手扯起他的衣领:“你是不是还要说,哪怕我?要你的命,你也?不在乎,你也?心甘情愿?”
赵泽瑜提心吊胆了半天,低声下气、苦口婆心都没?用,到头来还要被质疑真心,这些天来心中始终无法?疏散的郁结和着被赵泽瑾激起的冲动一并?发泄:“是又怎么样?你能不能别疯了?”
疯?是啊,他疯了半辈子了!
赵泽瑾眼中一瞬间红意更甚,身上的气息比之方才还要恐怖许多,时强时弱,赵泽瑜一下子又后悔了:他哥这时候本来就不正常,自己还赌那?口气、刺激他作甚?
赵泽瑾古怪地笑了两声:“原来我?这些时日那?么坦诚相待、那?么极力挽回,都是白费,都是自作多情,这才是你的真心话?吧。你才是那?个不看不听将别人的真心视作粪土自己舒坦了便全然?不顾别人半分?的人。”
“你是不是特别恨我?啊?恨我?待你不够好、恨我?不够关心你、恨我?有?太多的顾虑,所以你就想着自己一走了之来报复我?一辈子,叫我?记得我?的弟弟是因为我?的无能、因为我?的不够重视而自寻死路的?”
“我?告诉你,若是你当真要入北燕为质,十数万定北军会即刻南下列阵宫城,你恨我?也?罢,报复我?也?罢,我?绝不会让你有?离开人世的机会。”
赵泽瑾震惊得说不出话?来,赵泽瑾却不愿再看他的眼睛,将他被扯得一片褶皱的衣领抚平,而后侧身坐在地上。
他仿佛是已然?耗尽了力气,周身的气息又沉寂下来,却比方才他那?气息横冲直撞时更让赵泽瑜担心,他听到赵泽瑾道:“罢了,不管你信不信,若是有?一日要我?在攻入京城、同袍刀剑相向和你的性命间做选择,我?会毫不犹豫地选择你。”
他忽而又自嘲一笑:“可能你也?从?来都不信吧,你大抵觉得我?一直以来都在哄骗你利用你,所有?对你好的事都是为了让你百倍千倍地还我?,我?是不是说到你心中去了?”
赵泽瑜连连摇头,心中难受极了:“哥,刚才是我?一时冲动,说错了话?,我?当然?在意你,我?想之后还让你惯着我?,闯了祸便找你帮我?收拾,把你闹得鸡飞狗跳、让你时刻记得有?我?这么个弟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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