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那个时候,师兄会利用他做什么呢?
陈画抬手捂住眼睛良久,在黑暗中露出个难看至极的笑。
正如师兄了解他一样,他也了解师兄。
因为对彼此太过了解,他想欺骗自己如今这个并不是真正的师兄,其实真正的师兄早就死了都做不到。
那么多的旧事,只有他们师兄弟间才会知晓。
这就是如假包换的印玄没错。
陈画心中烦躁,半坐起身靠在床头看窗外的月光。郁气堵在胸口,让他时时刻刻都想冲到隔壁去质问印玄。
问问他为什么要设局骗他,问问他到底想干什么。
然而他不能。
他长长叹出一口气,在微信通讯录里翻了半晌,发现除了应峤之外,竟然连个可以深夜倾诉的人都没有。
这种丢脸的事说给应峤听,狗币绝对会无情嘲笑他。
陈画在通讯录里来回翻找半晌,最后试探着给狴犴发了消息。
狴犴秒回了消息。
大约是没有面对面的表情和语气加成,单纯的文字消息看起来,竟然还有点温柔。
深夜时总是更容易脆弱,陈画忍不住就把师兄的事告诉了他。
只是还没等狴犴回复,他忽然听到隔壁师兄的房间里传来极细微的动静。他下意识屏息凝神,装作睡着了的模样。
屋里没有脚步声,但印玄的气息却停在了他的房门前。不多时,一股淡淡青烟便顺着门缝底下钻了进来——陈画认得这青烟,这是一种可使人深眠的迷药。
当年印玄还曾特意告诉过他,这种迷药叫做梦黄粱。是以深海大蜃为材料制成,可使人一夜美梦。
正如他和师兄的故人重逢一般,黄粱一梦,终有醒时。
印玄气息逐渐走远,不多时,窗外便传来掠空之声。陈画耐心等了十个数后,方才起身,循着踪迹跟了上去。
而另一头,没想到陈画会主动说起他和师兄二三事的狴犴,正在抓耳挠腮地想词安慰。
这是多么难得的机会!他一定得好好把握住。
狴犴思索了半晌,又临时翻了几本书作参考,终于把长篇大论的安慰话发了过去。
然后便忐忑地等待着。
然而一分钟过去了,五分钟过去了……十分钟也过去了。
陈画那头杳无音讯。
狴犴:???
他又说错了什么吗?
他把消息仔细看了几遍,确定自己肯定没说惹陈画不高兴的话。
问题不在他,那就在陈画身上。
难道是出什么事了?
狴犴试探着拨了个电话过去,铃声响了许久,却没有人接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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