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时间点儿家里人都还在睡觉,许浣予小心谨慎地脱掉鞋子往房间方向走去。
她很害怕,疼痛的顿感从身上传来,同时心底也在害怕自己这幅鬼样子被家里人看见。届时,她也不知道等待她的又会是什么。
好像过了漫长的时间,许浣予才从门口回到卧室,卧室的门从里面反锁,锁扣钻进锁栓里,“——咔嗒。”
许浣予心里舒了一口气。
她忍着痛将身上衣服换掉,穿上柔软的睡衣钻进被窝里,头昏昏沉沉地睡去。
一觉到了中午12点。
身上还是很痛,走一步都像是美人鱼强迫自己生存在陆地上,身上每一个肌群都在龇牙咧嘴地叫嚣。
许浣予推开房门,奶奶看见她,骂骂咧咧道:“这个点才起来,隔壁的猪都没你能睡。”
许浣予还听见乔雅的妈妈带着她在楼底下和大伯母说话,可能是注意到楼梯口的动静,她们都朝着许浣予这边望过来。
乔雅看到许浣予眼前一亮,她笑着跟许浣予打招呼,就还如同以往那样,她们还是最好的朋友。
耳边是大人们交谈的声音,许浣予舔了舔干涩的唇,她们两人对视良久,就像是昨天晚上在破旧老房子里一样,许浣予率先移开了视线。
她下巴微抬着,即使脸上挂着些彩,但她身上就是有种青竹的韧劲儿,怎么也打压不灭。
她在无声地表达着她的态度。
许浣予没有朋友了。
从昨天晚上开始,她便什么都没了。
生活好难过啊,在你不曾注意的某个瞬间,总有意外找上门,夺走她所有一切东西。
然后你变得孤零零的,无所选似的躲在桥洞底下,同一旁的流浪猫没什么不同。
但这糟糕的世界好像又无时无刻地给人活下去的希望。
初三最后一学期,岑菲转校离开了这里,听说,她因为父亲工作的调动,全家都搬走了。
没有了这位肇事的大姐大在,其余人看向许浣予的眼神虽有闪烁,但没一个会再上来找事。除了,
——乔雅。
那时候许浣予总在想,是不是考上高中后,她就会和这群讨厌的家伙再也不见。
是不是等她读了大学之后,就可以脱离她目前各方面压抑着她的“原生”家庭。
是不是等她在江宜买了房子后,她便有了一个真正意义上的家、真正属于自己的家。
完完全全地属于,生根发芽得那种方式。
以前陈彦周从来不会在许浣予面前替别人说话的,向来都是他无脑站在许浣予身边,说什么:“那我可不管,我女朋友说的话就是圣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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