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寒点头,说我知道,但我感觉安心了不少。
良寒曾以为自己可以抗下很多事情,真正遇到的时候他才知道他不行,自己一个人难以抗住那么大的事,良寒也知道路霄给不了实际的解决问题的方法,但是只是陪着他,只是睡在他身边,就可以给他非常强劲的精神支持。
路家在莫干山住了四天,这四天路霄体验了一把什么叫无所事事,良寒白天带着路霄爬山,在小院的时候便教教他烧炭,焙茶,插花,做大锅饭,晚上的时候,两个人有时山堂夜坐煮酒喝,有时和大人们一起看雪景,那些日子,路霄第一次感觉到身心安静,空灵澄澈。
因为数竞的好成绩,他们住了四天后学校通知他们要去冬令营参加培训考试,良寒至此和路霄回到s市,又奔波着去参加冬令营,整个寒假匆匆忙忙,冬令营结业之后路家夫妻完美错过了良寒的生日,良寒回到路霄家,紧接着又是良景天案的上诉进展,法院驳回申诉,良寒再亲自去爷爷奶奶家传递这个消息,路霄陪着他又是好整天的折腾,眼见着一群不认识七大姑八大姨的哭号求情。
良寒是冬季最后一个节气出生的:大寒,天气寒冷到极致的节气,但过了大寒就是春天。良寒从奶奶家回来,路闻烨让他将手机关机,紧接着带着一家四口去环球玩了三天,算是给良寒补过十八岁生日。
良寒的人生还未完全展开,命运已经给他安排了这样一桩又一桩的考验,没有人知道老天到底想让这个男生未来成就什么,但这份命运的成人礼虽然狼狈,坎坷和历练也的确是一个少年走向成熟的极有必要的一环,路闻烨和安馨作为他暂时的监护人,也只能静观其变,等看未来的缘分造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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xx23年3月1日,北京时间6:25。
s市鹿溪源十五栋b502的阁楼上鸡飞狗跳,自然光舒展直射着照进阁楼的拉门窗,路霄通宵达旦地伏在书桌前还没有补完他的寒假作业:“完了完了完了……寒哥!你写到哪了!快快快,还剩多少!”
良寒疲累地揉了揉自己的脑门,给他看还剩下一小叠的卷子。
俩人好不容易在父母的眼皮子底下一起过个夜,还是一起过夜赶作业,这种经历真是让良大学霸敬谢不敏。良寒的寒假作业早写完了,小路这个“临时抱佛脚选手”临到开学的前五天才说自己还没怎么写,良寒很震惊,问:那你寒假干什么了?怎么可能写不完?小路也很震惊:啊?你写完了吗?我们一直都那么多事儿,你怎么能写完?然后两个人怀揣着对彼此的不理解,开始了补作业的伟大工程。
路霄盯着闹钟指挥:“再写十分钟物理,写完一道算一道吧,奶爸要是看到我物理没搞完,他得扒我一层皮。”
路闻烨的身体正在恢复,之前的工作任务开始逐步接手,安馨请来了之前在h市的阿姨,照顾家里的人的三餐还有打扫卫生,尤其是家里多出一只缅因之后,卫生成本直线上升,安馨在实现撸猫自由后也要被漫天的长毛猫毛的小问题困扰。
开学第一天,路霄和良寒光是补作业就拖延到了6:35,再晚就要耽误升旗仪式了,上个学期连带整个寒假他们也算是体验了太多遍的“赛博升旗”,这次是在学校实体升旗了,老吴在班级群里强调了好几次不许迟到,路霄十分钟倒计时一响,两个人立刻放笔拿卷收拾书包,套上校服以百米冲刺地往阁楼下面跑,阿姨早早准备好了他们三明治,良寒提了两块三明治穿上鞋就去按电梯,安馨在负一层的地下车库等着他俩,路霄开车门蹿进车里就开始继续写卷子,不了解情况的会觉得他这种“好学精神”感天动地,了解情况只想吐槽这孩子怎么这么让人上火啊。
良寒一边喂路霄吃三明治,一边看着他赶作业,路霄糊弄两口就不吃了,良寒只能把吃剩的三明治先包起来,目光情不自禁地转向车窗外:一切好像变了,一切又好像没有变,在漫长的居家网课后苏中恢复正常上课,还是这条路、还是坐车上学,身边的人和和车却已经全部变了,整个城市也是,街上的人在一整个冬天过后脱下了厚重的外衣,因为普遍阳过戴口罩的人明显变少,三月的第一日匆促如常地奔向自己的生活。
路霄能在车上补的作业杯水车薪,车一停到校门口附近,他立刻抓着书包拉着良寒往校门口跑,安馨按下车窗朝着他俩摆手,喊道:“儿子们好好上学哈!晚上回来让阿姨给你们做好吃的!”
良寒笑了笑,回头向她摆了摆手,紧接着又被路霄拽着迎着朝阳的晨光往学校里赶,像一切未曾改变、伤痛从未发生那样。
邻鸡忽闻声,曙色侵我床。
疾去得安卧,寒宵不知长。
《寒霄不知长》·正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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