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露摇摇头:“等您好起来,您可以慢慢教我。”
高源却说:“做医生,首先要学会诊断生死。你看看我,印堂,鼻尖和两颧都露黑气了,这是死相。你摸摸我的脉,也是死脉。多诊一会儿,记住这个感觉我能教你的,不多了。”
高露悲伤地捂住了脸。
高源宽慰道:“说好的,不哭。医生是游走在生死边缘的人,是拦在鬼门关前的将士,哭哭啼啼可吓不跑阎王判官和黑白无常。”
高露眼泪扑簌簌下来,她哭道:“可我还是拦不住您。”
“这是命,非医者可为。”高源看了看房内的家人,他说:“若说遗憾,对你们,我始终是有亏欠的。若有来生,希望你们不要做我的子女,毕竟不是什么好事。”
说完,高源看向了温慧。
温慧说:“你别看我,下辈子我还是会嫁给你。”
高源微微滞住。
温慧看着高源的眼睛,她认真地说:“我不怕为你再守一辈子,因为我从不曾后悔过。”
高源眼眶迅速蓄积泪水,他道:“抱歉。”
温慧上前抓住了高源另外一只手,把他的手放在自己脸上慢慢摩挲着,她轻声道:“这一生,我过的很满足。”
高源自己却泣不成声。
……
一辆公务车疾驰到高源家门口,黄笛带着助理匆匆下来。
“黄厅,这边这边。”助理前面开路。
黄笛进了高源家中,发现他们都在准备布置灵堂了,子女辈的人都在外面,黄笛赶紧上前询问情况,他们把黄笛请了进去。
房间里面就只剩下温慧和高源。
黄笛进去之后:“高叔,温姨。”
助理也喊:“高老,温老师。”
温慧呼唤了高源:“黄笛来了。”
高源吃力地睁开眼,待看清来人,他对温慧道:“扶我一下,给我背后靠个枕头。”
温慧拉起了高源。
黄笛赶紧坐到床边上去,握住了高源的手,关切地问:“高叔,您怎么样了?”
高源道:“领导来了啊,还能怎么样,要死了呗。”
黄笛一噎:“这……”
高源对他道:“医生不忌讳死亡,只是没想到你还大老远赶过来。”
黄笛微微叹了一声:“我怎么能不来啊,从私人关系来说,您是我的长辈。从大的方面来说,您是中医界的一面旗帜,是我们医疗系统的门面,也是我们这些人的老前辈。”
黄笛又问:“您还有没有什么放心不下的事情?有没有需要我帮忙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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