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这几日也没闲着,早就派人在大理寺安排好了。大理寺卿是她提拔上来的,总会念她几分情面。到时候,不论发生了什么,她都可以保江藜芦平安。
她才舍不得她的小江儿受一丁点苦。
正说着话,江藜芦忽然觉得耳畔人声喧闹起来,仔细一听,便隐约听见了“陛下”二字。江藜芦一下子紧张起来:皇帝多半是来找公主的。
直觉告诉她,皇帝没安好心。
灵鹭也在此时急匆匆地进了门,对两人道:“陛下驾临太医院,来看望殿下了。”
宋筠月沉默一瞬,这才开口道:“怎么偏偏这时候来了。”她已猜到了宋廷时来这里的用意。于是,她又对江藜芦道:“你先躲一下吧,等我打发了他。”
江藜芦点了点头,把衣服拉好了,她环顾四周,看见窗下放了一个箱子,便忍着痛把里面的衣物挪了出来,自己钻了进去。灵鹭去盖上箱子,却也记得把衣物又放了进去,还留了一条缝,做出衣服太多所以箱子没能严实盖住的假象。
“姐姐的伤可好些了?”宋廷时走进宋筠月的屋门。未见其人,先闻其声。
“假惺惺。”江藜芦心想。是皇帝要杀了公主,也是皇帝亲手伤了公主,他还来这里做什么关怀的模样?
宋筠月也坐在榻上微笑着答道:“谢陛下关心,还留得一条命在。”
宋廷时倒未有半分局促,只是坐了下来,道:“姐姐,朕前几日忙于政务,未能及时前来看望姐姐,姐姐莫怪。”
“陛下是皇帝,政务才是正事,不必挂念我。”宋筠月淡淡说着。她一时有些恍惚,看着自己的弟弟,一时想起的是儿时那个会保护自己的弟弟,一时想起的却又是如今这个想杀了她的好弟弟。
“姐姐,怎么了,可是有哪里不舒服?”宋廷时问着,又低了头道,“是朕不好,当日气急,误伤了姐姐,害得姐姐差点就……唉。”
宋廷时看起来十分悲痛,而宋筠月却又想起了十一年前在父皇病榻前的弟弟。当时的弟弟连该跪在哪里都不知道,如今的弟弟可真是越来越会做戏了。
何必呢?在她面前还要演?她一眼就能看穿弟弟心里在想些什么。
宋筠月不禁问自己:怎么好端端的一个人,最后竟都变成这副凉薄模样了?
她想着,不禁又感念起江藜芦的真诚坦荡。江藜芦看起来虽是冷淡沉默,但那冷淡外表下的炽热真诚,却是世间少有。
而江藜芦此刻一边听着两人对话,一边在不停地为宋筠月鸣不平。
“没事的。”宋筠月回答说,却还努力想通过宋廷时的眼睛看见从前的弟弟。
屋内一时陷入了尴尬的沉默中。宋廷时还想说些什么,可他一抬头便对上了宋筠月的眼睛,便什么都说不出了。那眼神直刺他心底,他内心的阴暗算计无所遁形。他本来是打算来说亲政之事的,可这才刚开了个头,他便说不下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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