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话,自宣帝做了皇帝后,听了不下百遍,宣帝已经听累了,而且他自个儿的身体是什么情况,他比任何人都清楚。所以宣帝没再问叶善,而是将目光落在叶蓁身上,他歉然冲叶蓁笑笑:“蓁蓁,皇兄吓到你了?”
叶蓁的眼泪瞬间就下来了,她摇着头想答话,可喉头发紧,却是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宣帝在心里微微叹了口气。
自从知道这个皇妹会医术之后,他便一直刻意与叶蓁保持距离,他不想让叶蓁知道自己的身体状况。可太医院的人用药一贯温吞谨慎,而叶蓁师承叶家在医术上最有天分的叶慈,再加上叶蓁在宫外为人看诊的事,暗卫也悉数禀告给宣帝了,所以事到如今,宣帝只能将希望寄托在叶蓁身上了。
宣帝看着叶蓁,虚弱道:“蓁蓁,皇兄不贪心,皇兄只要四个月,可以么?”
他这一辈子受制于人,他不想他的儿子继位后,仍旧受制于人。还有文王狼子野心,一直在封地虎视眈眈,若不除掉他,宣帝闭不上眼。
见叶蓁不停的掉眼泪,宣帝以为四个月都不成了,他便又颤巍巍伸出了三根手指头。
叶蓁顿时绷不住了,她一把握住宣帝的手,泣不成声点了点头。
宣帝这才松了一口气,他艰难抬手摸了摸叶蓁的发髻,眉眼温煦安慰道:“好了,别哭了,你哭的皇兄也难受了。”
叶蓁听到这话,忙匆匆抹了眼泪,宣帝道:“你跟着叶善去写药方吧,皇兄还有几句话要同沉霜交代。”
“好。”叶蓁哽咽应下后,与叶善去了外殿。
外殿灯火摇曳,宣帝的平安脉一直都是叶善诊的,所以宣帝的情况,没有人比叶善更清楚。叶善一一告诉了叶蓁,叶蓁听完,好半晌都没说话。
叶善与叶慈虽同属叶家,但两人行医的风格却是天壤之别。
叶善很小的时候就知道,自己是要承袭叶父衣钵进太医院的,所以叶善行医用药都偏稳。叶慈不同,叶慈从小就胆大,兼之涉猎颇广,见过的病人也多,所以他行医用药又奇又险。
而叶蓁的医术是叶慈教的,自然也承袭了叶慈的行医风格。但宣帝的身体太虚弱了,叶蓁开药方时,握着笔的手都在抖。
最后停停顿顿写了许久,才将药方开出来递给叶善。
叶善看了一遍之后,轻轻颔首,接过药方回太医院抓药去了。叶蓁进去就见宣帝面色苍白,正靠在引枕上说话,而旁侧谢沉霜正在旁侧写密诏。
见叶蓁进来,宣帝便道:“蓁蓁,你把御案上的那个盒子拿过来给沉霜。”
叶蓁依言照做了,待盒子打开之后,叶蓁才发现,里面放的竟是玉玺。
谢沉霜轻车熟路捧了玉玺,盖在他写好的密诏上,然后交给宣帝过目。宣帝摆摆手,眉眼倦怠道:“不必再看了,你办事朕素来放心,张德川,立刻派人快马加鞭将这封密诏送去南平郡。”
谢沉霜将密诏封好,转交给一个内侍。
宣帝又冲他们两人虚弱笑笑:“好了,时辰也不早了,你们都回去歇息吧。眼下宫门已关,沉霜你今夜就宿在昭兰苑吧。”
“好。”谢沉霜应了。
叶蓁不放心宣帝,正要说话时,突然听到内侍禀报:“陛下,皇后娘娘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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