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大概骨子里就是不服那些束缚枷锁的,所以小奴隶只是勾一勾她,她就跟着犯错,还不断说服自己这些没错。
楚言枝没什么好怨小奴隶的,她说过,她不会因为任何人发生改变,顶多就是暴露本性。她兴许本性就不安分。
“我喜欢你亲我摸我,”楚言枝也说得直白,“但是不可以过火。什么爱不爱的……你怎么会整天只想着这些?别总把问题想得那么深,我们快快乐乐每一天不好吗?以后的事,以后再讲。”
她率先迈步走出榕树下,狼奴跟着她,隔着幕离看她朦朦胧胧的脸。
该怨他想得太多吗?好像确为如此,殿下可没有主动承诺过他什么,是他自己忍不住欲望勾引她。勾得殿下对他防线越来越低,他却喂不饱似的,有了殿下的欲,还要殿下的爱。
如果到最后他仍没办法做殿下的驸马,那不妨退而求其次吧。让殿下娶他,他做殿下的什么都可以,插在他们中间那便插吧,他比世上任何人都要了解殿下,随便来一个驸马,哪里比得过他呢?
狼奴一步步走进人群,他知道人间有许多男子不止一个妻子,他们有妾,有外室,还会去什么什么楼找别的女子。如果他们这样做是对的,那殿下贵为公主,她这么好的人,除驸马外,多养一个他这样好看、听话、什么都会的小奴隶作为“妾”,能怎么样呢?
殿下的父亲不就是这样,有很多妻子。作为他的女儿,她也可以这样才对。
狼奴当然不甘心眼睁睁看着殿下再去选别人,但殿下是殿下,作为小奴隶,他要是没有能耐得到殿下独一的爱,也没有能力获得身份娶她,他不能强迫殿下……强迫也没有用,只会适得其反,殿下会生他的气,毕竟作为小奴隶是随时有可能被丢掉的。不像驸马,一旦与殿下绑定,除非死了,就会和殿下一直在一起。
狼奴越想越嫉妒驸马,嫉妒那个傻愣愣的姚令。凭什么他什么都不用做,什么努力都不用付出,仅仅因为是殿下的小表哥,就可以做她的驸马?他爱慕她……他凭什么爱慕她?
狼奴不介意以后和他争宠,应该很好争。他长得笨、说话笨,手上还有那么大、那么黑的一颗点子,殿下爱干净,说不定连碰都不会让他碰一下的。
不像他啊,每天都会把自己洗得很干净,虽然殿下总说他是笨狼奴,但也会叫他乖奴,哪怕是对小狗那样的喜欢,他也是她独一无二的小狗。
楚言枝并不知道身后的狼奴在想什么,等他迈两步跟上牵住她的袖子时,他的眼睛好像又恢复到了几月前的明亮,眼神炽烈得像两团火,渴盼且欢喜地望着她。
楚言枝觉得他这变化奇怪,但不知为何,一直闷在她心尖的那口沉气似也随他这目光的望来而被燃成灰吹走了。
“你想通了?”
狼奴抿抿唇,并不瞒她:“以后殿下收奴作‘妾’吧,奴保证不跟驸马争风吃醋。”
楚言枝吸了口气,震惊的同时,又觉得这话从小奴隶的嘴里说出来,好像也不是那么奇怪。
至于不争风吃醋……他实在不是会说谎的人,此时此刻隔着层纱,楚言枝都能轻易看清他眼里那没什么用的小心机。分明在说不但会争,还一定能争得过。
他好像确实争得过。
……怎么还真思考起这个问题了!
楚言枝赶紧打散这想法,握了他的手腕凶他一眼:“胡思乱想!”
狼奴摩挲着她的手,暗暗地对她撒娇:“殿下要奴嘛。”
楚言枝正要回他,狼奴忽然警觉地抬起头,沉了声音:“嵇先生走过来了,还有殿下的三姐姐。”
“那赶紧走吧,嵇岚就是个大麻烦。”楚言枝拉着他就想跑,狼奴却直接单臂环住她的腰,在无人注意时一运轻功带她跃上夜空。
这些年楚言枝没少让狼奴这样抱着自己在长春宫玩过,双脚一离地她就自然地靠在他怀里。狼奴轻功很好,脚步又快又稳当,风吹开了幕离,楚言枝望着星河一般的热闹人间,又渐渐垂了视线。
一直到三公主府附近,狼奴才把她放下了,慢慢走到停着的车辇前,扶她坐了进去。
车辇里亮着灯,红裳正给阖眼躺靠在对面靠榻上的年嬷嬷扇着风。夜里虽没白天那么热,车辇里也有冰鉴,但年嬷嬷年纪大了,身子重些,越来越受不得热。
楚言枝不觉放轻了脚步,年嬷嬷好像越来越嗜眠了。她记得小时候到很晚了,年嬷嬷还会进屋给她掖被子。每晚临睡前又是劈柴又是和面的,准备第二天做早膳要用的东西,更别说会挑灯连熬几夜给她做衣服鞋子了。
楚言枝正犹豫着是继续等三姐姐回来再走,还是遣人报个口信先回去,小太监便来报了,说三公主今夜会在公主府歇下,七殿下可先回宫了。
楚言枝感觉哪里不太对劲,也不好多想,依言让小太监抬辇走了。
回到长春宫安置好年嬷嬷后,姚窕来了兰心阁,等她洗漱完,让宫婢们都出去了,才点着一盏灯问她今夜情况如何。
楚言枝照实说了。
姚窕又问她对姚令感觉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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