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明升看着她点点头:“好啊,你想怎么过都行。”
于是踩着农历年的尾巴,姜淮和傅明升回了兰苑的家。
一回家打火机就冲到门口来热烈欢迎,在地上露出肚皮滚了又滚,蹭了又蹭,明显感觉猫都长大了一圈。谁也没想到,分别大半个月,这个房子里唯一变圆了的竟然是它。
姜淮提溜着它的前腿把猫抱了起来,走到体重秤上一看,打火机果真变胖了许多,姜淮在心里暗叹曲之遥莫不是在它的食物里夹带了催肥饲料。
舟车劳顿一路,两人洗完澡后舒服地上了床。姜淮心里还是头回浮现出这种“还是家里好”的感叹。
去年过年的时候她还在姜家众人面前被迫假笑,如今不过短短一年而已,她竟然就有自己的家了。
姜淮枕在傅明升的手臂上,放松至极,不一会儿就沉沉睡去,连睡着之后嘴角都还是带着笑的。
她觉得或许每个人的幸福和霉运都是定额的,年少的时候倒的霉多了,往后的日子里老天爷能给你的也就只剩幸福。
说来也是好笑,姜淮说要和傅明升过二人新年,可这两个人没一个清楚过年流程。无奈之下,姜淮拿出手机在某软件上搜索了“过年不得不做的五件事”,却发现东南西北各不相同,她索性四处摘抄了一些,准备从中挑几个自己喜欢的。
首先,姜淮决定要亲自写对联。
傅明升跑了半个城,去给她找来上好的笔墨纸砚,甚至侯在一旁提供了价值连城的研磨服务。
姜淮挽起袖口大笔一挥,歪歪扭扭地写下了她毕生最美的毛笔字,然后欢欢喜喜地贴在了大门口。
傅明升遥遥望着门口这两行对联忍不住笑,幸亏一层一户没有邻居,否则遭人议论是少不了的。
年三十的晚上,姜淮昏昏欲睡地跟傅明升看了半场春晚,觉得没意思,早早地回了被窝睡觉。第二天早上一睁眼,她拿出自己的备忘录清单看了五分钟,转身抵在傅明升胸口提议道:“我们今天去逛花市吧!”
以往大年初一四处都静悄悄的,如今新时代的商家们越发勤奋,新年过节虽说是家人团聚的好时机,他们也绝对放不下这难得的开张发财机会,街上四处都热热闹闹。
姜淮拉着傅明升去了老城区,姜仁发迹之前她在这边生活过一段时间,记忆里老城区的春节应该更有年的味道。
两人手拉着手漫无目的地走着,东看看、西看看,晃荡到了一处名叫怀远巷的地方。
老巷子里几乎家家门口都贴了自己手写的对联和“福”字,比姜淮写的专业许多,红底黑字与青石板砖交相呼应,老路上散发着一派祥瑞的气息。
走到怀远巷尽头,姜淮找到了一家老字号馄饨店,她小学的时候经常来吃,随着年岁越来越大,就把这儿遗忘在时光中了。
大早上,姜淮做东,请傅明升吃了一碗馄饨当早饭。慰藉了空落落的胃和肚子,等身子变得热热乎乎,二人又才慢慢慢悠悠地继续朝着花市去。
新春的花市着实热闹,摩肩擦踵的都是人。市场内无数个黑色大音响在同时放着《好运来》,两人挨着说话都全靠吼。
市场两侧满满当当地摆着数不清的发财树、富贵竹、迎春花、一品红姜淮每看到一个植物就会把手机拿出来搜搜看,对打火机是否有毒,然后意识到百分之八十的植物都不配出现在养猫人家里的时候,突然觉得这个地方有点来错了。
她不知道,傅明升同样有这个感觉
——来错地方了。
老城区的老花市管理不善。
两侧的植物盆挨着盆,堆积过多,甚至许多店家私自拉扯铁架,将部分商品挂在上方。路中间留给人走的地方只剩下狭长的一条过道。过道内光是过人就已经挤得不行,偶尔甚至还有摩托车强行挤过人群狂按喇叭。
整个市场里,叫卖的吆喝声,商家买家的讨价还价声,商家和商家竞争的争辩声,来去行人被踩到鞋子的责骂声,外加摩托车的喇叭声,旧自行车的打铃声,团团交织在一起。
傅明升看这哪哪哪都是安全隐患,不由自主地拧紧了眉,只想快速带着姜淮离开。
就在这时,道路右侧一张挂了无数把鲜切桃花的铁丝网没立稳当,毫无征兆地垮塌下来!
姜淮正低着头在手机上搜着龟背竹对猫是否有毒,就被傅明升一把抓着肩膀用力推向左侧。
“小心!”
铁丝网应声垮下,桃花漫天飞舞,好像一场来自黄昏的急雨。
傅明升闪得稍慢,好再也没被铁丝网砸到,只是起身之时,右脸不小心在桃花枝干上蹭破点皮。
大部分人在这时候才反应过来闪躲,人群突然开始骚乱,个挨个地纷纷朝着左侧挤,跑的跑、摔的摔,一时之间倒下大片,“哎哟哎呦”的□□声四起。小路上土石花盆被踩撞碎碎许多,红绿的花朵叶片躺地上被一只只无情的脚丫碾成了泥。
其中一个被裹挟着逃窜的胖子慌乱之中不幸失去平衡,惨叫着伸手向四面八方胡乱地薅,眼看就要抓到姜淮衣袖。
以他这个重量,姜淮想要稳在原地是绝不可能的。
而傅明升要拉住姜淮显然已经来不及了,他只好一步上前,用尽全力把那胖子提溜了起来,拽住他羽绒服的帽子,顺势把他扯出了人群。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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