欢呼声,鼓乐声,震天般响。本文由 首发长长的铜钦、号角发出海水般的呜咽声。跪拜、诵经声亦惊天动地。
孩子们直到最上面,有个驻足往下看的钟点,看的最多还是藏袍下灵活扭动的腰肢,和藏戏面具。
这就是为欢迎他们而备,单独给他们赏看。和在海南过年,挤在人堆里看歌舞相比,多出的岂止是“特意”二字。孩子们无声地开心着,小脸儿上笑容生动而飞扬。
加寿也贪看了片刻,太子耐心的等着。负责翻译的官员们怕占据下面行程,上来回话:“牛王节已过去,但为迎接殿下,准备的有赛马,到时候还有歌舞可以观看。”
加寿抿唇笑了,知道自己耽搁,和太子款款对视一眼,此时顶着夫妻名头,深情不请自出,轻轻的一声道歉呢呢喃喃:“有劳哥哥等我。”
“没事儿,寿姐儿爱看,等下咱们专门观看。”太子回话时,视线也不离开加寿半分。
贴身陪同的官员是太子府上的人,见到这个情景暗生焦急,又担心殿下会冷落陪伴上来的僧官,又羡慕太子小夫妻感情深厚。再粗粗一想,他们同行两年出去,有感情是本应当。
这就释然,并没有催促提醒的话出来。而好在太子和加寿含情脉脉说完以后,都还记得自己职责,对随同的僧官们歉意的笑着,走进布达拉宫门之内。
接下来参拜佛像,看精美壁画,转经等等走上一圈儿,对曾经遭受过战火和天灾雷击表示惋惜。午餐的规模是盛大的,殿室中坐满了各部落的头人,在此地身份高贵的人。
藏菜和汉菜相比,精致上不能相比。但认真讲究的时候也惊人。比如牛肉要用高原生长的牦牛肉,羊讲究在哪片草地放养长大,柴鸡吃的草籽哪里最好,鸡肉味道才是最好……大家入席,有些官员对这菜味儿不习惯,未必喜欢。但袁训一行两年里东南西北的吃,人人养成好胃口,他们个个先食指大动。
有一个官员坐在张大学士身边,见到大学士对着酥油茶不错眼睛。好心地多嘴:“老大人,这东西油腻。”张大学士却道:“你不懂,这里寒冷,就要多吃油脂。”
官员愣一下,随即想到自己说也白说。他们是在拉萨城外和太子等人会面,在此以前,太子在过来的路途中间,顶风,而又下了雪,估计没少吃这里东西。
官员轻轻失笑:“也是,我吃不习惯,我们大多用酒御寒,没有想到您老大人还有个好脾胃。”
他们轻声的说着话,太子等人已开席。大学士吃了肉,又调糌粑,把官员看得干瞪眼睛。想这老头子,真个来吃宴席来了。也不想你多大年纪了,能吃一口就尝一尝吧,这样的大吃,看你病了可怎么好?
他的眸光怔忡,大学士注意到,也有个好心,来点拨他:“这里的好东西就是这茶,他们冬天很少吃到青菜,又全天牛羊肉,为什么不病,你想想,还是这茶的功效?”
官员早就听说过,此时再听还是醍醐灌顶,但苦笑:“喝不习惯,怪味。”张大学士嘟囔:“道不同不相谋,”懒得再同他说话。看了看孩子们,小王爷元皓正在调糌粑,胖脸儿神色任谁看到都是津津有味。韩正经好孩子小红也是一样大吃大嚼。
大吃大嚼回到中原去叫失礼,说不好主人吓得以后不敢请你。但在这里是对主人食物的喜爱,主人却不会怪。
大学士就多看看孩子们,看看他们的香甜模样,再没胃口也能跟着多吃下去一些。
有一个人站起来,把这有滋有味的吃喝暂时打断。
黑铁塔似的大汉,约有五十岁上下,从帽子到衣裳腰刀上无一不是珊瑚、黄金和宝石,整个人就似流动的小型珠宝店。但眸光寒刀般一抬,戾气在珠光宝气之上。
他一只手端着碗,一只手拍着自己腰间黄金宝刀:“尊贵的太子殿下,我敬你酒。”
太子会饮,却不是能饮。再说这个人是谁?不久前死了儿子,传闻中仇视颇多的扎西僧官。
太子在他刚才坐的地方看了看,那里还有好几皮袋酒。太子聪明的意识到,自己说声喝,不是一碗酒能过得去。草原上衡量勇士的方法,在礼部官员没有到来以前,袁训一行就了解过。比如有马术高明,酒量惊人……
太子对礼部的官员使个眼色。
尚书方鸿站起来,高举酒碗:“太子殿下多谢扎西僧官的美意,命我来陪您。”
本地的王公贵族们有小小的喧哗,方鸿不通藏话,但也听得出来拒绝敬酒是失礼,他无动于衷,看着扎西僧官的眼睛继续等着,表示出要喝就只有我陪你。
仁增僧官等皱起眉头,仁增僧官起身斥责:“扎西僧官,两地风俗不同。”
扎西僧官哈哈大笑:“可这是我们的地方!”他看向那些表示不满的王公贵族们,语带讽刺:“看看吧,这就是你们请来的尊贵的人儿,酒都不能喝,还能叫好汉吗?”
官员们翻译出来,“啪!”,有人把案几一拍挺身而起。大家看过去,见到一个中年人气质沉稳,白面皮浓眉头,有浓浓的书卷气,也有周身强悍的狂飚。
这是镇南老王。
他冷笑满面,对扎西僧官直视直斥:“对你!不需要有礼,你的敬酒我尊贵的太子殿下不予接受!”
官员迅速把话翻译过去,王公贵族们有的大惊失色,有的怒容满面。“咣当”一声,扎西僧官把酒碗掷在地面,随后“呛啷!”一道白光闪动许多人眉睫,拔出腰刀,满面愤怒地道:“你这下贱的人,你敢侮辱我!”
“哗啦!”太子的护卫们亮出刀剑。
“哗啦!”扎西和跟他亲近的僧官们,及认为镇南老王说的话,让大家都受到侮辱的人亮出刀剑。
“哗啦,哗啦哗啦……”负责这里守卫的藏兵们小跑过来,身上衣甲声更响。仁增僧官沉下脸吩咐:“挡住他们,太子殿下,太子妃殿下是我的客人!”
场面对峙起来,大家你瞪我,我瞪着你,没有人说话,镇南老王缓缓再次出声,从他起来就瞪着扎西僧官不放,直到这会儿还是怒目他的眼神,跟他在眼睛里早打着彪悍的官司。
眼神毫不退让,语气就更不会退让。镇南老王冷笑的不屑:“入乡随俗,到了这里守你们的规矩,这话不假。所以,你不配敬酒,也不配对我国尊贵的太子进言。”
扎西僧官暴跳如雷,手中刀狂舞几下:“你说什么?”一些人附合他,纷纷大骂。
镇南老王中气一提,把这些人的大嗓门儿压下去,厉声道:“按你们的话,朋友来了才敬酒!虎狼来了要撵走!扎西僧官,这一次我们入藏,本想旧事既往不咎,你以前屡屡杀害我们的商人先不谈论,只要你从此以后有和平的心就行!但问问你自己!你对我国尊贵的太子殿下,太子妃殿下做下什么?你派你的儿子带五千人前来杀害我们一行不到一百人!结果呢,哼哼,我尊贵的太子殿下大智大勇,以几十人破你五千人,你的儿子也死在当场!这岂是以酒可以定威猛?这岂是你有颜面还能来敬酒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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