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菩萨保佑,”
“药师显灵,”
邵氏叫上张氏,卫氏带着红花等人,请上忠婆,这就一起来看加寿小姑娘。
宝珠才喂完她,她吃过回奶药汁,但效果不好,还有奶汁出来,只不多就是。寿姐儿明显不够吃,宝珠把她交到她的奶妈手上,自己掩衣襟,又轻声吩咐:“吃完了放我这里,我得看着她。”
泪水又涌上来:“要是父亲知道,该多心疼她。”
安老太太没做过月子,她就没生过。但她上年纪,让寿姐儿哭熬了两夜,今天又熬一天,有点熬不起。
袁夫人是坐过月子,知道坐月子的人白天睡晚上睡,睡不着是有的。
两个长辈都愿意把小姑娘放在这里,看着她睡着以后,叮嘱奶妈们好好侍候,袁夫人和老太太离开。
红烛微光下,寿姐儿让放到宝珠枕边。宝珠对着女儿花瓣似娇嫩的小面庞,就不由自主要屏住呼吸。
见她甜甜的睡去,呼吸若细雨微风,宝珠油然又想到袁训,低低地对熟睡中的女儿再说一遍:“若是父亲知道,该多心疼你啊。”
暴雨好似加大,更骤更急。但小姑娘不再啼哭,宝珠心里也好上许多。她现在担心的只是三个人。
一个是不在身边的袁训,这里有雨,他在外面可有没有雨?
还有一个,是前天寿姐儿哭起来,就去请小贺医生的顺伯。孔青说雨大山路难走,和顺伯一起去了。
没办法,辅国公府几代只信贺家和张家,现在宝珠也跟着信了。
如果这是在大同,宝珠暗想,那不是就方便得多吗?她知道自己这种心思不应该,姐姐也盼着和母亲多住些日子,老王妃又待得相当好,时常请老祖母出去游玩,老祖母早有乐不思蜀之感。
可如果是在大同,有小贺医生在,倒是方便许多。
这个法子现在只能是想一想,头一件宝珠还没有出月子,再来就是宝珠出了月子,寿姐儿也年纪太小,不易挪动。总要个半年后,才能往大同去吧。可到时候对姐姐说,又怕伤她的心。
另一个院子里,袁夫人也在灯下默然沉思。而郡王妃在她的房里,人是睡下来了,但大睁着眼睛也没有睡。
雨声,在她们的思绪中,悄悄的住了。
在太原和大同中间的一座山上,漆黑泥泞山道上,孔青喜道:“总算不下了,顺伯,可以不用戴斗笠了,这东西压得看路都受妨碍。”
“那就不戴吧。”顺伯随手解下斗笠,往车里一扔。他们两个轮流赶车,是日夜兼程的去往大同。
孔青不赶车的时候,也不总是睡着,他想法子和顺伯说话互相解闷。“顺伯,这小贺真的那么好?小孩子病也拿手?”
顺伯笑道:“我说他们的故事给你听。”
“他们?”
“是啊,他们。正骨张家,和贺家,是一个师傅门里出来的。那师傅死的怕没有两百年,没后代,就两徒弟出息,一个姓张,一个姓贺。他们两家,是正骨的也会看别的病,看别的病的也会正骨。”
“有意思?既然都会,怎么还一个只正骨,一个说不会正骨?”
“故事这就来了,师傅知道自己离死不远,就叫来两徒弟,说你们学的都不错,出去治病不是庸医,只担心一件事,就是你们互相掐,可就对不住我在地底下,我不闭眼。”
孔青笑了一声。
“徒弟就说,那怎么办呢?这出去行医,和游医还争呢,何况是同门也在一个行当里,必定争高揽胜。师傅说,这样吧,我给你们分开,分成两个,正骨的只正骨,不揽别的病可好不好?就这样分开,贺家输了。”
孔青奇怪道:“那么大名气怎么叫输了?”
“呵呵,两家都想正骨,觉得那学问精深,能往深里学。都不想揽别的,那太杂活。贺家输了,那一代气得不开业,都想弃了这饭碗去学别的。”
“那不就可惜这医术,对了,他们家还吃这碗饭呢,后来呢?”孔青听得入神。
“后来没饭吃了不做不行,无奈开业,这全大同上几代的人全知道,都不在了,故事是传下来了。贺家一想,既然这行当给我饭碗,我就得往好得弄。这就立下一条家训,凡贺家依靠这饭碗的子子孙孙,除正骨以外的病疾,不会看的投名师访名山的去学,凡祖宗没传下来的,后代子孙填补上。所以你说贺家会不会看小孩子病,那是几代有名的。”
孔青失笑:“原来是这样,这人一立志,这就无所不能。”
https://www.cwzww.com https://www.du8.org https://www.shuhuangxs.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