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玩摄影很多年,拍过无数漂亮的风景,漂亮的人,漂亮的任何事物,可是那一天,电梯门打开的刹那,我当时脑子里只有一个声音,我心想,上帝对我也太好了吧,不然怎么会造了一个这么合我心意,让我着迷的人。”金橘那边好像有些吵,白堂英坐直身体靠在椅背上,顿了顿,不敢告诉她一切的真相,原因有很多,最大的原因却只是害怕她会难过,所以沉默了片刻,他只能说:“小橘,我喜欢你。”“你别喜欢别人好不好?”周遭静静,电话这头是,电话那头也是,白堂英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紧张过,连自己胸腔的心脏跳动次数都能数清,电话听筒里兹兹电流声甚至都清晰可听,然后,好半天,金橘的声音才缓慢在电话那边响起。她说:“抱歉,白堂英。”“我有男朋友了。”作者有话说:歌曲:《滥俗的歌》—汉堡黄【选择大提琴的原因】:乐器都是自带,钢琴无法携带,且已经没有什么乐器可供选择了,怕和女主乐队撞乐器,所以出于剧情考虑,作者让男主选择了大提琴。从学校出来的时候,演出到了最末尾,节目是首节奏分明的rb歌曲,台上的歌手和台下的一起互动,最后将气氛推到高潮然后结束。学校外面的环境不像校内那么高涨,七八点钟的路上虽然车声不断,但更显车内安静,金橘坐在梁世京的副驾上,看着他发了条“快到了”的语音消息,终于忍不住问:“你要带我去哪?”梁世京看着前方由红变绿的指示灯,打着方向盘把车拐到了另一条道路上,没说话。车子最后停在了一个很大的会所前,下车的时候,金橘被夜风一吹,没忍住打了个哆嗦。梁世京从车子另边下来,眼神在她身上轻扫了一下,一边把车钥匙交给门侍,一边把外套脱下披到金橘肩上,准备牵她,金橘把手躲了躲,梁世京伸出的手停在半空没动,说:“不是今天听我的?”金橘一怔,想起白天自己说的话,沉默两秒,只能又把手腕递到梁世京的手掌中。两人往里走,工作人员带着他们走到走廊最尽头处的一个包厢,门还没推开,金橘就已经听到了从这扇厚重的门里传出的吵闹声。再等梁世京推开门,扑面而来的音乐声一股要把人撞倒的架势,金橘被震得眉头皱了皱,正巧有人把包厢里的灯顺手打开,刚还有些昏暗的空闲瞬间又变得有些刺眼,金橘侧头挡了挡,听见有人起哄:“呦,京爷终于来啦?”“寿星迟到,得自罚三杯的啊!”“不过这带的人谁啊?怎么还手牵手啊?”“稀奇啊!以前可从见京爷带人出来啊!”原凑把点歌机的音乐声调小,啧他们,“话多!主角到了,快!插蜡烛切蛋糕!”他话音落,有人在后面追着骂:“妈的!谁把灯开开了?快快快关了!”一时间包间立马人影走动乱起来,金橘全程懵,黑暗里,感觉有谁拉了自己一把,但是灯光太暗,她没能看清,脑子还停留在刚进来的时候,不知道谁说的一句“寿星”上面,有人敲燃打火机点亮了蜡烛,周围忽然就影绰起来。梁世京的外套还在金橘身上,自己只穿了里面的黑色短t,蜡烛照映出来的光打在他的侧脸上,金橘就是在这一刻忽然想起来今天是三月二十五号。上高中那会儿,她从同桌的嘴里知道了梁世京的生日,从此每年的这一天,就突然在金橘眼里变得有意义起来。高中三年,年年不落,她都会在这天找时间去离家不远的寺庙给祈福,每年的祈祷都是希望梁世京能够平平安安,永远开心。但高三那年,金橘想可能是因为自己有了私心,在每年雷打不动的话后加了一句别的心愿,跪拜的时候不够虔诚,那一年的祈祷菩萨没有应允,所以那一年的梁世京并不开心。金橘把目光收回来,突然有些莫名其妙的心虚。她今年别说祈福,连生日都因为太忙忘记了。“京爷快快快!许愿许愿!”有人吆喝。封闭的空间里,一帮男男女女的眼睛都同一时间看向梁世京,金橘也抬眼看站在自己身旁的人,男生低垂着眼睛,光的阴影扫在他的眼尾,拉出一道柔软的弧度,像是给人涂上了长长的眼线,显得禁欲又冷气,半晌,他翘了翘嘴角,说:“算了,许了也不会灵的,直接吹蜡烛吧。”他说着就要弯下腰,金橘也不知道自己的大脑是如何迅速下的指令,等反应过来的时候,她已经伸手拉住了梁世京。一瞬间所有人都看了过来,金橘赶紧尴尬收回手,不自然蹭了下鼻尖,看着梁世京轻声解释道:“还是许吧。”“会灵的。”这句话听起来太像哄小孩的台词,不知是谁带的头,包间里忽然笑起来,原凑可能是解围,夹在其中调侃:“哎呀小橘,你也太会哄人了吧!”他把话头转到梁世京面前,怂恿道:“许吧京爷!人为了让你许愿,连骗小孩的话都讲了!”他说完又是一阵哄笑声,只是这次被笑的主角从金橘换成了梁世京,金橘套着他的外套,手陷在宽松的袖子,无意识地捏了捏指尖,和一群人一起等待着梁世京的动作。梁世京在这片笑声里一直未发一语,只微微侧脸垂眸凝视着金橘,接着轻笑一声,说:“好啊,那我就许一个。”但他并没有闭眼,也没有在心里默念,他只直勾勾地看着金橘,然后抬手抚上她戴着耳挂的耳垂,动作缓慢轻柔,语带笑意:“我的愿望就是——”“你会接受我的表白。”好安静,金橘忽然就只能听见点歌机正在播放的歌曲。——即使没有灯光也想和你燃烧
在你每个午夜清晨想做你的情人拥抱你的体温在你额头亲吻在场的每个人都没想到梁世京会在这样的日子,直接说出这样的话,气氛暂停了几秒以后,爆发的是更大的鼓掌起哄声,原凑更是惊讶,来之前也没人跟他说今天会表白的啊!早知道就准备束花过来了,最好再带个摄影团队,把他兄弟的这个重要时刻记录下来。他那边还在跑神想东想西,这边已经开始疯狂起哄“答应他”了,起哄声里,梁世京俯身凑近,低声问:“我就这一个愿望。”“你说,它会灵吗?”包厢里的灯还没有打开,蜡烛还在闪着明明暗暗的火光,梁世京的脸其实有些模糊,但金橘却感觉自己还是能看清他的表情,她看了片刻,然后又问了一遍那天在校门口问过的问题。“梁世京,你喜欢我吗?”两个人离得近,讲话的声音轻,从旁人的角度看过去反倒是像在讲悄悄话一般,梁世京注视着她,说:“这个问题我好像早就回答过你。”金橘目光盯着他不说话。梁世京和她对视,两个人都突然沉默,好半天,似是妥协,梁世京挑挑眉,“不过我再说一遍也无所谓。”他平视着金橘,继而一字一句,吐字极慢,声量加大,终于说了在旁人眼里真正告白的那句话。他说:“金橘,我喜欢你。”“所以你要不要和我试试?”说得坦坦荡荡,底气自然,金橘看着他的眼睛良久,就在一群人在为她的沉默不可思议时,她忽地低头笑了,笑得突兀又短暂,再抬头,看着梁世京说:“好啊。”话音落地,众人欢呼,好事成双,人见有份。只是可惜啊,这世间的悲欢并不相通,金橘视线飘忽,越过人群,定格在了点歌大屏上,刚刚还在吟唱的小甜歌,已经切换成了一首爱而不得的苦情歌。金橘心想,人类说爱真简单啊。明明梁世京的眼神那么清白,可是看着自己却能说喜欢,金橘在那长久的一刻,倏然想了很多很多,从崖边的礁石,到沙漠的枯枝,从初次心动的那个午后,再到看清未来的此时此刻。她想,原来不是爱珍贵,是相爱才珍贵,人人都能说爱,却不是人人都能相爱。所以她说好啊,希望自己能让这段暗恋窥见天光的勇气一而再,再而衰,三而竭,这是第三次,也是最后一次,如果眼前是个跳下去注定会没命的陷阱,那她认栽。梁世京笑,仿佛对这个结果毫不意外,他靠过来牵金橘的手,这次不再是手腕,是手心贴合的交握,把人带到沙发上坐下,抬眼瞥见吹完蜡烛要来乱抹的捣乱人士,替她挥手挡下。金橘这会儿显得特别乖巧,身上还穿着自己的那件宽大外套,连手里的包包都还乖乖放在膝上,梁世京忍俊不禁,心情愉悦,眉眼柔软地逗她:“还穿着外套不热吗?”金橘从自己的思绪里出来,缓慢反应两秒,说哦,然后把包放下,听话脱下外套,梁世京坐在她身旁,侧脸瞧着,越看越觉得奇怪,明明还是同一个人,可是这个样子的金橘就不会让他烦躁。原凑对今天突如其来的表白还有些耿耿于怀,拿着蛋糕远远观察着,看热闹不嫌事大,觉得梁世京对兄弟不坦诚,这种事怎么能不提前告诉自己呢,于是一肚子坏事,想打梁世京车的主意。金橘坐在沙发上小口吃着新切的蛋糕,梁世京被原凑拉到包间的另个角落。“怎么了?”他一看就知道原凑要打坏主意。“啧,京爷不厚道哦!今天这么大的事,怎么也不和兄弟我提前说一声嘞?”梁世京从口袋摸出烟准备燃,顿了顿,又放回去,淡淡道:“什么大事?不就表个白?”原凑:“!”“人生大事这还不是大事?”梁世京哼笑一声没接话。原凑又挨过来,砖抛得差不多了,开始引玉,“那什么,你看你人逢喜事,能不能让兄弟也沾沾?把小巴巴借我跑一次呗?”梁世京把烟盒塞进口袋,就知道原凑在这等着,想着晚上要送金橘回家,就打发原凑说:“明天吧,今天我有事。”原凑也不知道黄鱼脑子想到了什么,笑得一脸意味深长,语气犯贱:“懂的。”梁世京不想和他贫,骂他:“滚!脑子干净点!”说完转身走回去,沙发上的衣服和包包还在,可金橘不见了。包厢门口。金橘的手机一直放在包里,刚刚无聊拿出来一看,白堂英的微信和电话竟然有一大堆,她以为是乐队还有什么事,就赶紧给他回了过去,结果那边直接一个电话打了过来,金橘只好出了包间。白堂英的状态好像和平时有些不太一样,电话刚接通,金橘还没来得及开口,白堂英就抢先打断,他第一次喊金橘没用小橘子这个称呼。他说:“小橘,你先听我说好不好?”金橘蓦地有些预感,沉默了两秒,说好。白堂英那边很安静,说话的声音很清晰,金橘感觉他好像有点紧张,句句字字都说得很慢,娓娓道来。“我接下来这些话,可能在你听来有些荒谬,可是对我来说,第一次遇见你的那天,就像是上帝给我打开了另一扇门。”“我玩摄影很多年,拍过无数漂亮的风景,漂亮的人,漂亮的任何事物,可是那一天,电梯门打开的刹那,我当时脑子里只有一个声音,我心想,上帝对我也太好了吧,不然怎么会造了一个这么合我心意,让我着迷的人。”“小橘,我喜欢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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