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斯珺眉头隆起,不是很想听局长继续带弯子:“嗯,我知道,这周我会出趟远门。”
“要去哪里呢?”局长问,似乎觉得管太多又说,“别去太远的地方,万一紧急调令,怕你来不及。”
“星期天是我父亲的忌日。”
一句话成功让局长缄默。
天大地大也不能管着不让人去祭拜父亲,再说,他父亲当年也是出了名的破案好手,只是死的太过令人唏嘘。
每次提起来都像在揭还在世亲人还没愈合的伤疤,撒着混着辣椒面的盐。
知晓内情的人渐渐也就不提了,到局长这,是最好的封口条。
“我明白你的难处,如果可以,请把我调向更需要我的地方。”
温斯珺在用自己的方式向局长表态,听闻别人提及宣平市的案子,真有需要,他愿意过去。
局长听出他的弦外之音,心叹他看得开,又道:“放心,我心里有数。”
温斯珺挂了电话,抬头看眼桌上被他姑用贴画遮掉的周日。
也不是小孩子了,哪能真看不见那个数字就想不起当天的景象?
他唇角微弯,端起空掉的碗盘进了厨房。
星期天,早起见天色阴沉,推窗便见乌云一块块,仿佛天要塌了。
临出门前收到他姑的消息,说今天出门要带伞,避免成落汤鸡。
温斯珺低头看眼手里的黑伞,拿上钥匙关门。
刮着风的小雨天不适合骑车,左右看看,温斯珺上了门口的公交车,车上有很多刚到他腰的小萝卜头们,叽叽喳喳吵得不行。
他到最后一排坐下,扭头看窗外,一心发呆。
公交车摇摇晃晃,到最后一站只剩他一个人,下车后风雨更大了。
在花店买了束白色芍药,温斯珺一手撑伞一手抱花,迎着风雨走向朦胧倾斜的山腰里。
温以勋不是因公殉职,就葬在远离喧嚣市区的城郊山外墓园。
不是清明,也不是年底祭祀,几乎没人来这。
黑伞在头顶的温斯珺似乎是这天地仅有的一位活人,此时他的脸色苍白,眼底有着怒意与困惑。
这么多年不管不问,为什么今年来拜访?
这束花到底什么意思?
温斯珺不理解,对这束突如其来的鲜花更感恼怒,弯腰将被雨水打湿花瓣的花扔了。
将自己带来的花束放好,他脸色恢复了些。
“爸,对不起。”
这句话过后,他保持弯腰看墓碑照片沉默了很久,眼神里的光如同被打散的琥珀,破碎无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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