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聆将袋子揉得沙沙响,像掩饰困窘:“我膝盖疼,今天跪的。”
商行箴的拇指在公文包上一刮,感觉自己趁时聆睡后弄进马克杯里的东西不足以发泄半分。
他转身单膝跪下:“我最迟只能忍你到毕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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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熟的涝涩啤们已经学会自己抓重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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百忍成金
校考结束,时聆暂且把小提琴束之高阁,周末抽空才抱出来练练手,除了音阶,最常练的是帕格尼尼难度最高的那几首。
艺考分数四月才能上线查看,在此前后必须全身心投入文化科备考,时聆之前请一周假落下不少功课,连去食堂都要揣一张叠成方块儿的真题卷。
张觉给他打来饭,然后在他身畔落座:“时聆儿,要不你也参加晚修,感觉留在教室写作业效率会高很多。”
“在家没人盯着你摸手机是吧。”夏揽端着两份饭坐对面,将其中一份搁空位上,“不过时聆儿晚上也住校的话,下课后咱四能一块儿吃夜宵,半夜睡不着溜寝室外聊天儿。”
时聆铺开卷子,左手握勺舀饭右手握笔做题:“我哪来的床位?”
夏揽鬼点子多:“去跟张觉挤一张床,他跟宿管阿姨混得熟,被发现了也不扣分。”
“不要,我怕张觉把我挤到床底。”时聆往嘴里松一口饭,又写一道填空题,“敢心呢?”
正说着,陈敢心攥着几条速溶咖啡跑回来了:“小卖部队伍好长,还好不是竹篮打水。来来来,防止下午犯困,谁要?”
时聆不太喜欢咖啡的味道,拒绝了。
这座城市的春天迟迟不来,三月初还降了小雪,桥中学子已经提早进入春困阶段,坐在教室里呵欠一个接着一个。
高三的各科小测总是防不胜防,周五早读刚结束,数学老师踏着雪地靴站上讲台宣布下午最后一节自习改当堂测试,班里叫苦连天,深知这意味着不能准时放学。
午休时间,时聆掏出手机摁亮了感应挂坠,不过须臾,蓝色的柔光涂满整朵海浪,商行箴回应了。
时聆直接拨号过去:“叔叔,我今晚有场小考,估计得延迟放学,要不你让周哥不用过来接我了。”
商行箴那边脚步匆匆,除此之外没别的杂音,听声像是走在二十六层走廊上:“那就跟你周哥说,打给我干什么?”
时聆说:“就打给你不行么。”
商行箴问:“今晚考到几点?我来接你。”
时聆兀自计算:“可能七点多,挺晚的,要不我自己坐车回去吧。”
“你牺牲午睡打过来净是为了说废话呢?”商行箴解掉扣子,将脱下的西装外套往沙发一甩,“恰好今天我也有点事儿办,弄完了过来接你,不开大牛了,省得你嫌丢人。”
时聆趴在习题册上笑:“好。”
应答之后只余两人的呼吸填充空白,陡地,商行箴轻叹一声,说:“时聆,你有没有想过齐文朗束手无策的结果会怎样?”
没料到话锋会忽然跳到这里,时聆走神一瞬,齐文朗现在代表整个齐晟,他能想得再夸张,也不外乎是齐晟破产倒闭、去年葬礼上呼天抢地的股权人们痛失饭碗、享尽荣华的齐家两母子自寻短见。
但这样的想法太阴暗,他不能说,只好沉默。
商行箴却道:“这半年来的计划过于顺利了,一切都恰到好处按着我指定的方向发展,有时候我反而希望它的进度能慢一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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