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蜀边缘的这一圈山峦名为蜀山,自古以来便以险峻难攀闻名天下。
为了促进西蜀人民与外界的交流,西蜀王曾开辟数条蜀道,翻山越岭,直通蜀外。奈何蜀山险,蜀道难,这许多年过去了,真正通过这蜀道走到外界的蜀人也并不算多。再加上蜀地正似桃花源,大多的蜀民都安居乐业,不愿意背井离乡千里迢迢地奔赴异地。
张跃礼在蜀道口上示意大家停了下来,翻身下马。
“到了么?”
一道慵懒的声线已从马车中传出。
张跃礼垂首抱拳。“大公子,我们现在在锦容道前。前头的路行不得马车,烦请公子改换轿行。”
“知道了。”
一只修长的手撩开了车帘。
陶无辛先是自己跳下了车,又回过身想去拉梅非。梅非却没有理会他的手,自己蹦下了马车。
陶无辛无奈地收回手,摇了摇头。
“臭丫头。”
后面的微醺和薛幼桃也下车走了过来。
“终于又回到了蜀地。”薛幼桃的神色中隐隐有些怀念激动之色。“小辛,十几年了,这里却一点儿也没有变。”
陶无辛笑了笑,转过头去看这片崇山峻岭。“这儿数十年都如一日。不过话说回来,即使变了,怕是在外头也是看不出来的。”
薛幼桃微微一愣,立刻又点头称是。“是我糊涂了,这山水比不得城郭,哪有什么变化的道理?人说仁者乐山,智者乐水,山水都是永恒不变之物,正如仁者之仁,智者之智。”
“谁说不会改变?”梅非笑了一声。“山会被人焚林而猎,水会被人涸泽而渔。没有不变的事物,没有不变的仁智。”
薛幼桃被她这么一冲,脸上有些下不来,只得讷讷地说:“梅姑娘这番见识,幼桃闻所未闻,真是别有一番道理。”
微醺走上前来,对陶无辛小声说了几句。
陶无辛皱了皱眉,满脸歉意地对薛幼桃说:“阿桃,看来得辛苦你了。这条道上的轿夫似乎都没了踪迹,我们只得先步行一段,再做打算。”
薛幼桃赶紧摇摇头。“小辛,这不算什么。这些年我跟着爹爹东奔西跑,走过了多少地方,步行算得了什么?”
陶无辛似有感慨。“阿桃,这些年你可真是受苦了。其实当年你们又何必不告而别?”
薛幼桃勉强笑了笑。
“当时搜寻我们的冯贼之党已经快到西蜀,为了不连累你们,这才连夜兼程离开。”她蹙着眉,像是想起了那些不好的回忆。“所幸我们并没有被抓到。”
“父王见到你,一定倍感欣慰。”
陶无辛感叹一声。“不如我们就沿着这条道朝前走罢。也许能碰上从山上折返的轿夫。”
张跃礼和另外一名侍卫走在前头,陶无辛他们走在中间,另两名侍卫牵着马垫后。一行人走了大半个时辰,连一个人影子也没遇到,反倒是天渐渐地黑了下来。
张跃礼见状,只能朝陶无辛禀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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