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难怪我们这么多人守在大漠边都没能及时迎到公主,要不是今晚听到呼勒额苏那头的狼不对劲,说不定就和公主错过了……&rdo;蒙木速自语道。
&ldo;永生天的意思自然是不会错的,相信公主和忽彦一定能恩爱白头。有公主和忽彦护助草原,大宏有福,一定会再现荣光!&rdo;
确定不曾错听后,也不知是谁起头,永生天的信徒们,纷纷匍匐在了娜音巴雅尔和赵羽脚下。蒙木速见了,立时抛开自语,也跪倒下来。
帖仑可被身边的亲信扯了扯,这才发现自己带进来的部众们都已匍匐在地,此时有几位正在疑惑地偷瞟他,似乎是纳闷首领为什么还站着。
帖仑可瞄了一眼重叠在金刀上的那两只紧握的手,终究只能遗憾地俯身。
信奉兽神的兀朵部,当初归顺阿日塔布汗后,才将永生天纳入信仰。满都斯楞本人,多数时候,只是将永生天挂在嘴边,当做一种政治姿态。但此时此刻,他知道,除非想挑战所有草原部族对永生天的虔诚,否则,娜音巴雅尔这门亲事,已经没有反对的余地了。还有,除非兀朵部要立刻反出大宏,不然他不得不跟着匍匐。
可惜我兀朵部还没有准备好,就算准备好了,这样突然的发难也不是明智的选择。
满都斯楞带着忍辱负重之心跪了下来。他不仅自己跪了,还强压着不情不愿的乌立坦也跪了下来。
术恩在匍匐大礼中感受着草叶拂面的轻痒,嘴角是笑,眼底却已然含泪。他作为媼敦格日乐曾经的亲信,很清楚天生蔚蓝眼睛的小公主怎么成了&ldo;永生天的眼睛&rdo;,怎么成了&ldo;永生天赐给草原的珍宝&rdo;。从前他看得出来,娜雅公主的骄傲,其实不屑于享用这种方式带来的超然地位,所以她从不曾拿永生天的名义行事。但今天……
主人,您是早就预见到了大宏的今天了吗?您让公主成为草原子民心中永生天的活化身,为她一手打造的精妙&ldo;武器&rdo;,公主今天终于用到了……
主人,公主她不愧是您教养大的,顶住所有人的反对坚持选一个与漠北平衡无关的外人做忽彦,又借用永生天的名义避开了人们对新忽彦族别的质疑,还巧妙地说到了走出呼勒额苏的事迹,为自己和忽彦添了声望……
主人,您在永生天那看着,这位异族的新忽彦知道公主的身份还救了她,想必可以信任吧……
主人,希望公主的选择一如您当初选择呼屠达王的睿眼……
第20章【晚安。】
&ldo;巴雅儿,之前是怎么回事?&rdo;
因为娜音巴雅尔的眼神请求,赵羽在奇怪的氛围下强忍了不自在,硬是撑着头皮做了半天木桩,包容了娜音巴雅尔所有的反常行为。好容易总算散场了,憋了一肚子疑惑的她,才回毡帐便忍不住发问。
&ldo;嘘,你先等等。&rdo;
娜音巴雅尔出帐交代人,远远守住毡帐,不许任何人靠近,回来发现赵羽正盯着自己的手掌。她连忙上前,嘴边的解释也换成了关切,&ldo;怎么?我之前抓疼你了?&rdo;
&ldo;没事。&rdo;赵羽握拳收手,往桌上的金刀努了努嘴,&ldo;说说吧,怎么回事?从你找我要金刀,我便感觉到,你和他们都开始怪怪的。&rdo;
饶是赵羽躲得快,娜音巴雅尔还是瞟见了她掌心的红印,心下明白,只怕是自己之前把赵羽的手握得太紧,害她被刀鞘上的宝石硌疼了手。娜音巴雅尔眼神微闪,抿唇坐在了赵羽对面,&ldo;我先问你,你可愿意在漠北陪我多待一些时日?&rdo;
赵羽一愣,暗蕴关怀的视线在娜音巴雅尔身上溜了一圈,嘴上却应得轻快,&ldo;可以啊,只要你这方便。&rdo;
&ldo;我这没什么不方便的。&rdo;娜音巴雅尔勉强扯了一下嘴角。不知何时,她的手已经盖到了桌上的金刀上,初时还只是摩挲着刀鞘,后来却是无意识地抠起了上面的宝石,&ldo;那……要是让你一直男装示人呢?&rdo;
&ldo;让我一直男装示人?&rdo;
&ldo;嗯。&rdo;
娜音巴雅尔点头,视线自赵羽脸上收回,望着桌上的金刀,讲起了&ldo;金刀驸马&rdo;的故事。
&ldo;你们这个风俗真有意思。&rdo;赵羽笑,&ldo;所以说,你父汗把这把金刀给了你,就是让你自己挑驸马了?而你把金刀给了谁,谁就是你的驸马哦?你父汗倒是宠……&rdo;笑纹一僵,赵羽不敢相信地问道:&ldo;等等,你之前找我要金刀,又不让我松手,刚刚又说想让我一直男装示人,是想……?&rdo;
话才出口,赵羽便已经摇头,嘲笑自己脑洞太大了,不想娜音巴雅尔真的肯定道:&ldo;是,我方才告诉他们,你是我选好的忽彦。&rdo;
&ldo;胡闹嘛。&rdo;赵羽哭笑不得。
娜音巴雅尔微微愣神。她事前没来得及和赵羽商量,自觉先斩后奏对不住赵羽,便是赵羽要生气,她也准备受着了。结果没想到,这人不但大度地不计较,一声&ldo;胡闹&rdo;,甚至有些宠纵意味。娜音巴雅尔听了,立时便不愁赵羽生气,也不愁赵羽不答应了。
彻底安下心来的娜音巴雅尔,抛开了一肚子的应对,只是简单而真诚地对赵羽请求道:&ldo;我是说真的。你不是不介意穿男装,也同意在漠北多待一段时日吗?就帮我当一当我的忽彦吧。&rdo;
&ldo;说真的也不行啊。我知道,你要是真心想找人冒充你的驸马,肯定有你的苦衷。可我是女的,要是被人认出来了,你不是更麻烦了?&rdo;赵羽看得出娜音巴雅尔的认真,态度也跟着端正了起来,话里话外还有些替她担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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