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书斋

第56章（第1页）

&ldo;为什么……&rdo;

&ldo;为什么？因为我是学医的，不是我去就是你去，我去比你去安全。还有，巴雅儿，这个世界上唯一和我有关联的人只有你，万一我出了事，伤心的只有你一个人。可你不一样，偌大一个国家需要你，你若有事，伤心的是千千万万的人，所以我去比你去划算啊。这笔账都不会算？&rdo;

赵羽说得好笑，娜音巴雅尔却听得鼻端发酸。她的身份决定了，她从出生起便不缺为她付出性命的人，可唯有眼前这位，心甘情愿地为她含笑赴险，不为她是公主，不为她是监国，也不为她&ldo;永生天珍宝&rdo;的名号，而只是因为她是她，是她嘴里的&ldo;巴雅儿&rdo;。

&ldo;你对我这么好，我都要以为你是永生天派来帮我的了。&rdo;

赵羽微愣之后，上前轻轻抱了抱娜音巴雅尔，&ldo;你对我也很好，遇见你是我的幸运。&rdo;让我不至于在陌生的世界流浪。

赵羽一抱过后便准备将娜音巴雅尔从怀中放出来，不想却被娜音巴雅尔抓住了衣襟，无法再后退。她轻拍娜音巴雅尔的手背，示意她放手，低声温柔地劝慰道：&ldo;放心吧，扎查他们去过那么多次治疫所都没事，我去了多注意一些，不会那么倒霉的。&rdo;

&ldo;我可以让你去，但你得答应我，只去东所。&rdo;

治疫所分东、中、西三所，东所的疫民病情最轻。

娜音巴雅尔大有不答应就不松手的势头，赵羽不得不点头应了声，&ldo;好。&rdo;

&ldo;我让我的斡其可随你去，你去了别让疫民近身。&rdo;

&ldo;好。&rdo;这一点，娜音巴雅尔不说，赵羽也会注意。

&ldo;若是势头不对，你只管回来。&rdo;

&ldo;我这还没去呢，你就说势头不对算怎么回事？巴雅儿，当乌鸦嘴可不好。我有一种预感，我这回去治疫所一定会很顺利。&rdo;

赵羽了解自己的心性，做事向来要么不接手，接手了哪怕千难万难也定要想办法做好，真要遇上什么麻烦的情况，只怕很难像娜音巴雅尔要求的那样知难而退。怕直接摇头会让娜音巴雅尔改主意，赵羽想打个哈哈糊弄过去，娜音巴雅尔却不吃她这一套，她直直盯着赵羽的眼睛，愣是看着她点头称&ldo;好&rdo;了才罢休。

&ldo;好了，巴雅儿，我需要去做准备了，你说要派斡其可跟我去的，不需要安排一下吗？&rdo;

赵羽最后一个&ldo;好&rdo;字到底是说得心虚，她怕被娜音巴雅尔看出来，打起了脚底抹油的主意。

娜音巴雅尔这才慢慢松开赵羽。

&ldo;我走了。&rdo;

&ldo;嗯……你……保护好自己。&rdo;娜音巴雅尔没想到自己也会有只能说苍白空话的一天，可是江山子民的重量在她双肩，让她无法轻身入险，冲动过后，再面对赵羽的坚持，她已无力再拒绝。哪怕私心里，她仍不甘愿。

&ldo;会的，会的。&rdo;赵羽一边点头一边往外走去，直到摸到了帐帘，才突然转身说道：&ldo;巴雅儿，是我自愿替你去的，万一我要是回不来了，你不要太有心理负担。&rdo;语罢，她生怕娜音巴雅尔再拦住自己，一溜烟跳出了大帐。

娜音巴雅尔看着晃荡不休的门帘，一声&ldo;回来&rdo;卡在了喉口，沉闷的低喃却泄漏了出来。

&ldo;都知道我会伤心了，怎么还能说这样的话……&rdo;

送走赵羽的那个下午，娜音巴雅尔回到自己的帐殿，看着医书环绕中并肩而立的两把空椅，半天回不过神来。一起查阅医术的日子里，赵羽除了晚上睡觉，其余的时间总在娜音巴雅尔帐中，习惯了与赵羽低头不见抬头见，冷不丁身边没了那道熟悉身影，娜音巴雅尔感觉心里空落落的，仿佛缺了块什么。

公主这是在……

乌娅寻到娜音巴雅尔身边时，为娜音巴雅尔的发呆暗暗惊奇。注意到娜音巴雅尔的视线所在，她无声一叹。少顷，不见出神的主人有留意到自己的意思，乌娅这才轻声唤道：&ldo;公主？公主？&rdo;

&ldo;嗯？&rdo;娜音巴雅尔定神，&ldo;何事？&rdo;

&ldo;术恩大人求见。&rdo;

娜音巴雅尔眼神微暗，却绕过屏风，坐到了帐殿正中的狼头宝座上，才道：&ldo;让他进来吧。&rdo;

猛戈族有敬重老人的传统，尤其术恩有公主汗媼敦格日乐老臣的身份，娜音巴雅尔以往私下接见他时，不说总是亲自出迎，但接见地点不是书房就是茶室，总是平和可亲的，何曾有过特意坐上宝座的时候？

乌娅知道，是术恩一力促成了赵羽出任治疫所安抚使，她并不奇怪娜音巴雅尔的态度反常，只当没有注意，老实应命而出。

&ldo;下仆参见监国公主殿下。&rdo;

术恩看见娜音巴雅尔高坐王椅，明显有些意外，又很快明白过来，恭敬行礼，还将嘴边的&ldo;公主&rdo;特意换成了&ldo;监国公主殿下&rdo;。

&ldo;嗯，术恩，何事求见本宫？&rdo;

娜音巴雅尔疏淡的口气让术恩三分的试探变成了十分的肯定‐‐必是自己昨天犯的忌讳，让公主对自己生了芥蒂。

术恩心下苦笑，面上不显，只道：&ldo;还是那件旧事，老仆真心想陪安都大人一起去治疫所安抚难民，敢请殿下答允。&rdo;

&ldo;此事，本宫不是已经说过不必了吗？登和守备鲁勒浩克，对治疫所的情形也很熟悉，有他陪木都格去就够了。&rdo;

&ldo;登和的确干练，但老仆这张老脸，想来在疫民面前能有两分作用，一起陪安都大人过去，不更稳妥吗？&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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