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嚏!”
荼十九躺在房顶上连续打了三个喷嚏,又把刚入定不久的唐呼噜吵醒了。
她打开窗户:“又怎么了?”
荼十九从房顶跳了下来,道:“子时已到,我要去找李二姐打架。”
“哈?”唐呼噜疲惫道,“你想挨打?”
荼十九:“为什么是我挨打?我就不能风光大胜一把吗?”
唐呼噜:“那个成语叫风光大葬。”
荼十九:“我不管,打强的你不让,打弱的又说我欺负人,实力相当总可以了吧?”
正值两百岁青春年华的唐呼噜,才带了两天荼十九,心境就苍老了许多。
但是转念一想荼十九这一路上惹是生非的行径多少有些故意,唐呼噜便稍稍有些猜到他现在是什么想法了。
三都剑会当中,术修虽然得益不如剑修,但修为也会进步飞快,历来圣子活到元婴期就算是“成熟”了,回去之后马上就会被母藤吞噬。
与其如此,有的圣子自知逃不掉,就会自暴自弃寻死……可能他也是这么想的。
找个合适的对手,战死,好过回去经历那惨绝人寰的“大噬夜”。
身为苏息狱海的恶人,唐呼噜摸着虎头帽后面的尾巴,油然闪过一丝念头——她可不想去碰碰自己从大噬夜下逃命的运气,最好的选择就是让荼十九死得神不知鬼不觉。
山阳国内,由于陨火云会隔开一切神识探查,连死壤母藤都不会感应到他的死讯。
所以,在三都剑会开始之前,他不能有事。
于是唐呼噜便说道:“你去了又如何,就算不听我的,你能和行云宗的藏拙境大修士掰腕子?和李忘情一起的百炼师可不是什么好脾气的,小心被吊起来揍一顿。”
但是荼十九听话是不可能听话的,明面上答应了,等到被唐呼噜看着进了屋子后,便在屋里留下一具藤萝假人,自己翻窗户走了。
这几日葳蕤门客来客往,他这样的生面孔走在路上也没有招来什么盘查,随便抓了个弟子问了行云宗落脚的所在后,便大大咧咧地走了过去。
说实话他始终忘不了李忘情的开刃第一剑,那时候她修为甚低,以境界来分高下的修真界里,那时候按规矩她得叫他一声前辈,可那开刃第一剑便斩灭了他彼时的想法。
不是说那一剑力量上有多强,而是剑中蕴含的极端恐怖的湮灭之意……那是他第一次觉得,这把剑,是能斩死壤母藤的。
死壤母藤,每个苏息狱海人心头原生的恐惧,在此之前,荼十九想都没想过反抗,他和母藤出于同源,一旦长大成熟,就会本能反噬母藤,而死壤母藤不可能容忍这种事发生,每个圣子在反噬之前,就会被吃掉。
而与此相对的,荼十九的感受就是死壤母藤的感受,能让他感到恐惧的剑,不可能是一口平平无奇的剑。
走着走着,他来到了一座院落外,远远地,他便看见一个黑袍面具人站在院墙下的阴影处,脚下一团幽暗的灵光闪烁不定,好似正想发动什么法术。
干嘛呢这是?
荼十九一点儿也没有自己是来寻衅滋事的觉悟,看那黑袍面具人眼熟,便大大咧咧地走上前去。
“哟,眼熟啊这位前辈。大半夜的也出来打架吗?”
那黑袍面具人一惊,先是发现脚边的花草枯萎,紧接着就看见荼十九抄着胳膊,右臂上蔓延而出的藤蔓插入地下后便如游蛇一样朝他袭来。
“啧!”黑袍面具人不得不中断了术法,也晓得荼十九哪怕修为低一个境界,也能依靠汲取大地生机不断续战,也只能一甩袖子,化作一团烟雾匆匆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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