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和蒙古族的首领约定有秋弥见面的时间,因此行程并不慢,在半个月后,队伍到达了木兰驻地,这里专程设立了大型围场木兰围场,打从康熙二十年起就是在这里进行与蒙古族首领的会面。
康熙的营帐是最先搭起来的,接着各方人物休息娱乐的场所也陆续安置好。两方外交最开始都是要叙叙旧的,于是蒙古族派出的王爷们就汇集在御帐外帐篷里饮酒说笑。诸位皇子们就陪在酒席上。
太子这一侧贴近蒙古族一位亲王,对方扎了一溜的小辫子,颇有异域粗野的感觉,很明显太子和他很熟络,两人杯盏来往很频繁,直郡王在另一侧看着这一幕只是笑着和一位王爷对对神色。
“今年雨水充足,阳光也不错,想来草原收成该是不错,朕看你们来时骑的马匹各个膘肥体壮,可喜可贺啊”
几位蒙古王爷互相看了眼,其中一位年岁大些的笑笑,“天可汗说的是前些时日,雨季里没有大损失已经是腾格里的恩赐了,若是过些日子没有暴风雪,今年才会是个好年成,只是咱们草原游牧也就是养个牛羊,米面方面还是全靠着天可汗的恩泽。”
康熙笑了,“腾格里会眷顾牧民的,朕也会雪中送炭的。”
“那臣就替广大的牧民感谢天可汗的宅心仁厚了,敬我们伟大的天可汗一杯。”那人见康熙答应,目的达成,高兴地笑了。
在场的蒙古公爵们也都纷纷举杯,康熙皇帝拿起御案上的酒扬了扬,“不是为朕举杯。是为黎民百姓举杯”
太子端起的酒杯挡住了嘴角边儿的讥笑。黎民百姓?汗阿玛,您可真是心软,为着自己的声名,不惜赐给蒙古粮草,分明就是养虎为患,就为着一个仁慈大度的名义?
蒙古人各个都是好酒量,康熙皇帝毕竟年纪有些大了。比不得这些拿海碗狂喝的年轻蒙古王族。半个时辰后,他就觉得自己有些上头,但这个马背上厮杀守卫大清的皇帝是个最不服老的。因而还是笑得很爽朗,蒙古公们敬的酒是来者不拒,李德全看的暗暗心惊,心里期盼哪位阿哥能救救场。康熙皇帝看了看他,只是指指酒杯。李德全就知道这是没有余地地得接着喝了。
其实康熙皇帝也很无奈,身为天子,尤其是满蒙一直是靠着联姻维系关系的情况下,爱新觉罗家族面对蒙古王族时既不能露怯。也不能小气,这是很难把握的度,他不得不喝。因为外交还在进行,关于明年蒙古族的朝贡怎么说。马匹进贡多少,都是家马还是战马等等都是重点。
这时,传令的太监走进了营帐,“禀皇上和各位阿哥,年小主和十八阿哥一行人已经抵达。”
高位上喝的有些胃不舒服的皇帝愣了一下,继而笑了,“竟然敢来这么快,难为他们了,十八阿哥怎么样,宣进来让朕看看。”
于是小十八阿哥就在年秋月陪同下走进了帐篷,恭恭敬敬行完礼后,数日不见甚觉思念的康熙皇帝当即招招手,“来,小十八,到汗阿玛这儿来。”
十八阿哥朴一走上去,就皱起了鼻子,“好重的酒味儿,汗阿玛”,他有些委屈地吸吸鼻子,“儿臣不喜欢。”
“哎,十八阿哥这就不懂了,在咱们蒙古草原,三四岁的孩子就开始喝马奶酒了。”
康熙闻言皱了下眉。
这厢得了李德全眼色的年秋月立即接口,“皇上,恕奴才直言,十八阿哥病情刚好,御医说一个月内不能饮酒,但小阿哥依恋您,也要陪着草原的客人,所以奴才斗胆,为着他的身体,皇上您也少喝些,少些酒味儿。”
“大胆,哪里来的胡言乱语的奴才”,年秋月的话刚说完,就听席位上一个喝高的王爷不满地怒喝。
年秋月也不答话,她做到了李德全想让自己做的,至于皇上会不会保她,她只能在内心苦笑了,这个问题,她也没有答案。
“哎,老王爷喝多了,还不快请他回帐休息”,康熙皇帝在看了看下首俏立的丫头后笑了笑,语气却是不容质疑的,“年丫头说的是,为着小十八,朕今日就不喝了,丫头,你皇祖母可是说了要这草原的套图的,小十八现在没事了,你也该动手了。”
“是”,年秋月虽然吃惊皇上的说法,也只能应下,下首蒙古王爷一听,眼神闪了闪,有一位年轻的郡王兴致勃勃道,“尊敬的天可汗陛下,敢问这是哪位公主殿下?”
“这是朕未来的儿媳”,康熙皇帝捋捋胡须,笑得有几分得意,“朕这位儿媳妇可是文武双全,骑马射箭比起蒙古的郡主可是丝毫不让啊。”
那位郡王的表情就很高深莫测了,“哦?我有个妹妹在草原那可是弯弓无需发的,何日让她们一同比比,京城竟出现了如此女子吗?”
康熙皇帝刚刚纯属酒后失言,话一出口就有些后悔,但天子一言,那可比君子一言更加驷马难追,因此他看向年秋月,微眯的眼射出的视线让年秋月有些心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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