乌拉那拉氏的话刚说完,门外就有声音传来了。
“劳姐姐挂念了,三阿哥知道嫡母这么关心他一定会很高兴的,病也会好很多。妹妹今日来的不早,还望姐姐恕罪”,李侧福晋给乌拉那拉氏行了很标准的一礼,得了福晋一声“妹妹不用,快快请起”的回复,就起身回了位置,宋氏几个就一起给李氏请安,李侧福晋没有为难她们,而是挑剔的看了两位眼生的人,而后轻蔑一笑,“这些年,入府的新人是一个比一个水灵啊”。
“李妹妹这张嘴总是跟抹了蜜似的”,乌拉那拉氏抿嘴一笑,“得了,人都齐了,开始吧”,她冲丹青点点头,丹青手一挥,就有着了湖蓝裙子、梳双丫头的丫鬟端上来了漆木托盘,上面放着青瓷茶壶,“这次入府了两位妹妹,总得有个先来后到,既然昨日是耿妹妹伺候的爷,就耿妹妹先来吧。”
尹氏没敢笑出声,肩膀一抖一抖的,福晋好一个打压手段,钮祜禄冰凝的面子落得可真是大。
耿氏有些胆怯,瞥了一眼钮祜禄氏,“还是让钮祜禄姐姐先来吧。”
“你们姐妹间感情不是素来深厚么,你这姐姐还能生你气不成,磨磨叽叽的干嘛呢,快点,我还等着回去看三阿哥呢。”李氏不耐烦地开口,耿格格听她口气已经有几个不愉快了,就只好歉意的看看钮祜禄格格,在丹青放的垫子上跪下敬茶。
乌拉那拉氏放了个翡翠镯子在托盘上,算是见礼,到侧福晋李氏时,她瞧了瞧翡翠镯子,抿嘴笑的很是好看,“福晋真是不大方,耿妹妹好歹也是昨日伺候了四爷的姐妹,来,这是我赏给你的”,她褪下手上的血玉镯子,“这是一对,你们姐妹两个刚好一人一个,挺好的,还是四爷赏的呢。”
耿氏脸色不变,“谢谢侧福晋的赏”,李氏给了乌拉那拉氏一个得意的眼神,也就不再说话了。接着,钮祜禄冰凝忍着屈辱给两位敬了茶,乌拉那拉氏放上一个珍珠坠儿流苏簪,“钮祜禄妹妹,进了贝勒府的门我们就是一家人了,以后好好侍候爷,也好早日开枝散叶。”
“看来还是姐姐大方,这簪子可是少有的珍品,给了钮祜禄妹妹也不心疼,不过是不是厚此薄彼了,让耿妹妹怎么想?”
“妹妹也知道,钮祜禄妹妹是大家出来的,我也怕送的礼轻了妹妹看不上,李妹妹莫不是吃醋了,你进府那天的见面礼也不轻啊。”
“妹妹是看上姐姐的小库房了,姐姐你出手素来大方,好些时候没给妹妹好东西了。”李氏拿帕子掩口笑得花枝乱颤、妩媚动人,钮祜禄冰凝看在眼里,暗暗嫉妒。
“你哪稀罕我的东西,咱爷可没少给你好东西,你就是个惯会贫嘴的”,乌拉那拉之卉抿一口清茶,拿帕子压压嘴角,举止优雅中透着亲切。
李氏就轻轻笑了,其他几个妾室就跟着一起笑,似乎没有人注意到钮祜禄冰凝还在等着给李氏敬茶。
等人笑够了,李侧福晋好像刚刚看到钮祜禄冰凝端着托盘等着给自己倒茶,“哟,钮祜禄妹妹真实诚,连丫鬟也这么实心眼,不知道接着你家主子的东西啊?钮祜禄妹妹,端也端累了吧,那就来吧,行礼结束我也可以回院子歇着了。”
“是”,钮祜禄冰凝收起自己的情绪,一本正经地敬茶,李氏就把翡翠镯子放在托盘一角上,“起吧”,她随后在丫鬟听梦的搀扶下起身给福晋乌拉那拉氏行了一礼,“既然已经见完了礼,那我就先回去了,听说福晋早上也不怎么舒服,可要注意啊。”
“多谢妹妹关心了。”
李氏一离开,乌拉那拉氏也不想多呆了,借口累了接着撤,其余几个格格一看领头都走了,也不想多呆,就跟着一个一个离开,武氏走之前看了看耿氏两位,意味不明的一笑,笑得耿氏纳闷,钮祜禄氏心里气闷。
眼见只剩下她们两个了,钮祜禄冰凝捶了捶自己的肩膀,“耿妹妹累不累,去姐姐那儿坐坐?”
“看姐姐也累了,就不坐了,姐姐还是回去让丫鬟给捏捏肩,待过几日休息够了,咱们姐妹再好好坐坐。”耿巧琦向来会看人眼色,见钮祜禄冰凝明着是喊她坐,眼睛深处却流露着不悦,就推拒了,钮祜禄冰凝也不逼她,“既然这样,就过几日再聚”,她施施然先走了,走出门后,钮祜禄格格停了停脚步,“翠翘,记着盯紧西边还有院子门口,这次再出现什么岔子,我拿你是问。”
“奴才这次一定盯紧,但奴才不能保证四爷一定进东边”,见钮祜禄格格冰冷的目光瞪她,她颤颤的道,“奴才一定尽力而为”。
“恩,若是爷今晚上还是不来咱们东边儿,可就丢大人了”,钮祜禄冰凝咬了咬下嘴唇,很是不甘心耿氏抢了她的开场风头,第一夜不是她就算了,若是第二夜还不能伺候四爷,她可以预见自己在四贝勒府的地位了。
但今夜真的如她所愿么?
好吧,其实也算如她所愿,四爷的确是来了,被翠翘在院子门口给迎到了东边儿自己主子的屋儿,但却没有像钮祜禄主仆所想的一样留了一夜,前半夜在,后半夜就走了,是被李侧福晋给叫走的,理由最是正当不过了,三阿哥半夜病情加重了,望着四爷急匆匆不带一丝留恋的离开,钮祜禄冰凝咬紧牙关没让自己委屈地哭出来,贝勒爷的声影消失在院子门,钮祜禄氏才摔下门帘,恨恨道,“好一个侧福晋,一点也没有容人之度。”
“格格,咱可不能和侧福晋争,如今府里侧福晋的风头太大,格格还是忍着吧。”
“哐当”一声茶杯响,一个上好的牡丹图案白瓷碎裂了,夏水慌忙去收拾碎片,王嬷嬷急了,“哎呦,我的主子啊,以后可不能再摔了啊,这可不是府里,东西都有记录,没法交代啊。而且还不都是自己人,隔墙有耳啊,我的格格,可不能这么任性了。”
钮祜禄氏眼泪就下来了,也不敢大声哭,只是拿帕子擦掉脸上流下的泪珠,怎么想都觉得委屈。王嬷嬷叹气,“知道您委屈,可是在这皇家怎么能不委屈呢,咱们只有忍,爷们对着圣上不也得忍么,天下谁都不容易。”
钮祜禄氏只是点了点头,但泪却没有停止,直到半盏茶过去,才渐渐哭累消停了。
有人可能会觉得漠暄更新的不多,期末了,学生党会忙起来,还请各位亲见谅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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