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里青眯起眼,看着那背对他的两个瑟瑟发抖的女子,随后便冷然地道:“你们抓错了人。”
“什么?”城门官有些不敢置信地看着百里青,不死心地呐呐道:“但是,大人,她们分明行迹可以,而且马车也很特别,外头看着寻常,但是里面却布置得很特殊,并且底下还有一些暗格,放着不少金银首饰,下官查看过了,那些东西绝对不是寻常百姓家的,里面还有内造御赐的东西,再加上那两匹马,都是价值千金的好马。”
这时候,连公公也从外头进来,对着百里青点了点头,确认了守城官的说法。
百里青眯了眯眼,冷漠地道:“没错,这马车确实是本座那小奴的,但是这两个女子却绝对不是她们。”
他只需要一眼,就知道这两个女子里面没有一个人是西凉茉那奸诈的小狐狸。
百里青素有一种本事,就是过目不忘,能将自己见过一面之人的身形,外貌,气质都牢牢记在脑海里。
这也是他为什么极为得到皇帝宠幸和欢欣的缘故,他记得下皇帝的所有喜好、甚至任何一个小动作,一个微妙的表情和眼神代表着什么。
至于百官,每一个人的喜好,恶癖和短处,更是都在他的脑海之中,所以百官如何能不畏惧,敢不臣服。
西凉茉再善于揣测人心,却也到底还欠缺了几分火候,未曾如百里青这样能达到万事微处皆入眼,过目不忘的地步。
这就是所谓的天赋,人所不能及之。
但西凉茉也有她的长处,她更善于从人心与人性出发,女性天生的直觉能让她总是巧妙地摸出人真正的情绪和心思。
所以,百里青即使知道这丫头分明是走自己的老路,用自己的手段来试探和磋磨他,他却偏偏觉得这小丫头在有趣得紧,渐渐地就舍不得真动她,伤她。
他只牙痒痒,恨不能将她拆解入腹。
这一点,自然也在西凉茉的算计之内。
百里青没有搭理城门官那副沮丧的模样,径自上前,挑起那一个女子的下巴,他睨着那张平凡的脸,冷冷地问:“是什么人让你们打扮成这幅模样来这里的?”
那女子吓得瑟瑟发抖,赶紧伏在地上连连叩头告饶:“官爷饶命,奴家原本与妹妹一同在南门白虎街上卖些手绢首饰,后来来了一对小夫妻,给了奴家和妹妹银二十两子,让我们换上这些衣服,赶着这马车出城,出城之后,把马车交给他们,再给我们五十两银子,奴家与妹妹就……就做了,奴家真的不知道他们是逃犯啊!”
女子心中暗暗叫苦不迭,她不过是贪些银钱罢了,哪里知道会是如此下场。百里青冷哼了一声,魅眸幽冷地道:“本座这爱奴,倒是个狡猾的,想必借着这一对姐妹被守城官抓住的混乱与守备松懈,她就领着白玉趁机逃出了城外!”
看着这一对姐妹在地上不断叩头求饶,连公公忍不住没好气地道:“你们两就不问问,到底是为什么让你们两个扮成这副模样,随便就应了别人么!也不怕那是江洋大盗要骗你们去做替死鬼!”
千岁爷没抓着小郡主,那就被意味着他们这些人,要有很长时间生活在千岁爷那种恐怖又阴霾的气息下,让人连年都过不好,连公公自然是气不打一处来。
那对姐妹诺诺,不敢说话,只是涕泪横流,身上抖得越发厉害。
百里青淡漠地道:“行了,她们一年买卖也赚不到这么多银子,见钱眼开也不足为奇。”
说罢他一转身,拂袖出了那小房子。
连公公是怎么也没想到自家素来冷血的千岁爷居然会为这对姐妹说话,不由错愕地楞了好一会,才赶紧跟上,心中暗自嘀咕,爷今儿怎么瞅着有那么一丝人情味了,若是寻常,这对姐妹必定不死也脱一层皮。
倒是小胜子在一边呐呐轻喃:“怕都是郡主的功劳呢,爷从得了郡主后,也不全似那冰做的人了,不过……。”
“不过啥?”连公公凑上一句。
小胜子叹息了一声:“不过若是不能早日让小郡主回来,恐怕千岁爷就要将咱们都冻成冰块了。”
连公公看了百里青的背影一眼,心中暗下决心,一定给早日将西凉茉绳之以法,好送给百里青泄愤,以免殃及他们这些池鱼
“千岁爷,咱们现在是否立刻派人出城去追?”连公公跟上前问。
百里青看着城门之外那四通八达的大路,唇角勾起一丝嘲谑来:“追,你怎么追?且不说这外头的大陆通向八州二十四郡,就是西凉茉那狡诈性子,一出了京城,恐怕就是鱼入海,猴儿归了山,咱们不必费如此多人力,本座也没那么多时间浪费在那丫头身上,你们派人去洛阳盯着,虚虚实实,她以为咱们把何嬷嬷那一路人当成了诱饵,不会咬,咱们就偏偏咬上去,不过得暗中来,她必定会想法子联系她在洛阳的人!”
说罢,他冷嗤一声,转身一拉马缰,立刻翻身上马,策马离开。
小胜子颔首,打算回府后安排人把那辆奇特的马车牵回千岁府邸好好研究,他也立刻与其他司礼监的厂卫们翻身上马追随着百里青向司礼监奔驰回去。
但百里青刚走了不到一刻钟,脑海里不知掠过什么,他忽然一眯眼,猛地一拉缰绳,逼迫得他坐下的神骏无比的黑魔立刻高高地扬起了蹄子嘶鸣了一声,全身肌肉绷紧到了极点才勉强站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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